“和平,我们想得到真正的和平。”
诸葛亮收敛笑容,神情严肃道:“蛮汉之间的冲突自古便有,只是如今看来这种冲突并无意义,千百年来,谁都没有得到真正的好处,无论是汉人赢了,还是蛮人赢了,最后得到的也只是一时之利,所以,我们打算用这样的办法,让蛮汉之间,再无争斗,蛮人不善耕种,我们便授予你们耕作之法,有了粮食,有了住处,你们还有骚扰我边地的必要么?”
“这岂不是我们赚便宜了?”沙摩柯一脸不解道,“可是没好处的事情,你们汉人凭什么要做?”
“你们须缴纳税赋,当然,这税赋也和汉人一般,至少你要承认,土地是汉人授予你们的,你们多少也要付出一点代价。”诸葛亮说罢,见沙摩柯微微皱眉,笑道:“也不必担心吃亏,汉人交多少,你们便交多少,大部分的余粮还是会留在你们蛮人那边,总之,信笺已在你的手中,你若是应下,山民兄长便会与你一同,去你们部落之中,与你父王再做商讨,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一下子就谈妥的,但是我们都希望,只要谈妥,双方便不可背信弃义!”
“这是自然。”沙摩柯点了点头,道:“那先前桂阳的事情,你们不追究了么?我兵败桂阳已经有一阵子了,怕家中老父担忧,你们所言之事,对我蛮人已甚是优待,我也应回趟部落,将此事告知族人。”
“吃完再走,沿途自有士卒送你回去。”诸葛亮说罢,黄忠便举起酒盏,向沙摩柯朗声道:“那一箭,是老夫孟浪了,还望小蛮王原谅。”
沙摩柯连忙将面前酒盏一饮而尽,爽朗笑道:“老将军无须介怀,我皮糙肉厚,养几天便会好了。”
黄忠与沙摩柯都是豪爽之人,如今之前误会已解释清楚,二人心中芥蒂尽去,酒宴宾主尽欢,离开太守府时,沙摩柯已然微醺,和庞山民一同去往客栈,沙摩柯对庞山民道:“你真的欲与我同去五溪蛮部落之中?”
“怎么,你不愿我去?先前不是说好的么?”见沙摩柯吱吱唔唔,庞山民疑惑道。
“不是,我当然想让你去了,只是部落之中,远不如汉家城市这般繁华,若你住的不惯,可别怨我们招待不周,我想过了,就算我们部落拿出最好的酒食款待于你,也比不上你汉家饮食。”沙摩柯说罢,轻叹道:“况且前些时日,五溪蛮兵败桂阳,寨中余粮,怕是不多,蛮人议事都是举族共议,如今这般境况,怕是连聚集部众所需酒食,都要让我父王头疼一番了。”
庞山民闻言轻笑,对沙摩柯道:“心事忒多,我又不会单枪匹马去你部落之中,你难道忘记了,我本行商之人,去五溪蛮自会带上商队,酒食一事不需你们操持,此去五溪蛮,除了与蛮王商议蛮汉议和之事,我还想看看,你蛮族之中,有没有我感兴趣的货物。”
翌日一早,客栈外人马嘶鸣,沙摩柯从床上翻身而起,透过窗子,看着道上十余辆大车,连忙赶往庞山民的房间,见庞山民已收拾停当,沙摩柯一脸惊讶之色,对庞山民道:“那些车子便是你先前所言的庞家商队?”
“正是。”庞山民点了点头,坦然道:“你速去洗漱,想必太守大人已于外面等待你我二人了,之前你也说过,你五溪蛮日子不好过,我们早一日到你部落,你的族人也会好过一些。”
见沙摩柯激动不已,庞山民笑道:“怎么?还不快去?”
“若汉人都如你们这般,我蛮人还有劫掠的必要么?”沙摩柯嘀咕的声音虽小,却被庞山民听了个清清楚楚,庞山民不禁摇头失笑,对沙摩柯道:“还想着劫掠我汉家百姓?”
“我也就随口一说。”沙摩柯讪讪说完,连忙在庞山民屋内的铜盆里抹了把脸,对庞山民道:“我收拾好了。”
客栈之外,刘琦与长沙文武来了不少,诸葛亮于人群之间,见庞山民和沙摩柯同行而至,心中暗叹:这山民兄长于长沙才休息了几日,又要长途跋涉了,且此行前途未卜,怕是比之前往许都,都要艰险重重,虽然庞山民对蛮汉议和之事胸有成竹,但是谁又敢保证此去五溪蛮,会安然无恙?
见诸葛亮面现忧色,庞山民轻笑着迎了上去,对诸葛亮道:“事已至此,勿要想那些没意义的事情,我走后流民一事便交由孔明操持了,孔明只需按部就班,便可令长沙城外,再添十余农庄。”
“此事兄长无需忧心,亮可保万无一失。”诸葛亮点了点头,对沙摩柯道:“小蛮王,我兄长安危,便交予你了,你须明白如今我兄长性命关乎蛮汉之间,长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