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弗兰彻被尤里卡扶起,皇帝陛下举起枯木般的双手:“士兵们,尽情享受今晚吧!”
乐队指挥的手势一变,欢乐的曲调代替了庄重的乐曲,台下的观众纷纷站起,座位沉入地面,长桌从地板凭空升起,穿着黑色礼服的服务生从青铜门鱼贯而入,用跳舞般的姿态迅速而优雅地在桌面摆上美食,裙摆轻轻扬起,又像风一样离开。客人们端起盘子,在礼堂里走动着拿取想要的食物,互相攀谈。
弗兰彻拿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尤里卡,一杯拿在自己手中:“为帝国军队的胜利干杯。”
尤里卡意味深长:“为我们的胜利干杯。”
一杯酒饮尽,弗兰彻才转向身侧的卡莱。
许久未见,弗兰彻不免唏嘘。
三年前,弗兰彻低头只能看见卡莱的头顶;现在卡莱不需要抬头就能和他对视。在以往,那双眼睛时时刻刻透露出悲伤和厌世的情绪,但是今天仔细看时,弗兰彻注意到充满悲伤的眼睛深处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强烈燃烧,几乎要吞噬他的灵魂。长期的思虑、担忧、爱、恨并没有让卡莱形销骨立,相反,他的身体充满了青年人的朝气和韧劲。
“你长高了。”
“你没变。”
弗兰彻确实没变,甚至比起五年前他都没有什么变化。
在五年前,帝国的科学家研制出了端粒治疗法,可以保持青春,延长寿命到三百岁。在弗兰彻首次接受治疗时,他是二十七岁,如今从身体年龄上来讲,他还是二十七岁。
这种疗法需要大量的钱,并且需要每年注射药物维持疗效,每一次注射都会花费掉一个普通家庭十年的收入。
对于弗兰彻,这些钱难以支付,但是对于尤里卡王子,这点钱不过洒洒水花。
尤里卡支付弗兰彻端粒疗法的所有费用,算是对弗兰彻的救命之恩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报答。
弗兰彻笑了。
他给了卡莱一个大大的拥抱,把卡莱按进怀里。卡莱僵了一瞬,深吸一口气,手掌沿着弗兰彻的背脊向上,把弗兰彻拢住了。
“对不起,这几年过得很辛苦吧?”
卡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最近......”
“不会走了。”弗兰彻说,“我要放三个月的长假。”弗兰彻爱怜地揉着卡莱柔顺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