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去散域逛过海市,曾去鬼域渡化恶灵,也曾走过大小秘境上千,更曾在凡人界的小街陋巷里租一座宅院,摆一个茶摊,过一段普通人的日子。
八百年,他们携手走遍了这块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在天堑海上坐在一艘小渔船上悠闲的钓鱼;在无尽崖边一起等待日出,赏那霞光万丈;更曾骑着风灵驼在铃铛的响声中于大漠里看夕阳。
他们会在凡人界中一棵青杏树下,就一颗果子的衰落来论万物枯荣之道,甚至在论道过程中因为彼此观念不和而脸红脖子粗的争吵过好几个时辰,也曾因为一些小事发生争执,不理会对方,但是事后,总会有一个人先道歉,或是风拂月,或是君不息,或是在相互对视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不满和埋怨瞬间消逝,二人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悠悠八百年一晃而过,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如风拂月当年所忧虑的那般越来越淡,反而如埋在岁月底下的一坛好酒,时间越长,酒越香醇。
八月二十二日,雷泽之上,彩绸如霞,将整个雷泽渲染出一片喜气的红色。一批批收到请柬的客人带着礼物笑容满面的登岛,祝福着将要举行结缘之礼的那对新人。
巽丘长天岛小山谷内,一大早,风母便将风拂月给拉了起来,亲自给女儿梳妆,风轻飏和风长鸾等在族长殿中,准备着这个孙女的出阁礼,风兰玦和凤沐阳在殿中帮忙,风子衿则来了小山谷中,与风母一道,帮风拂月弄妆。
月星言更是一个月前便来了巽丘,说是要当一回娘家人给风拂月送嫁。
修士一夜不睡也是不会疲惫的,但是一夜没睡的风拂月此刻坐在妆镜前,心紧张的噗噗直跳。
风母将头冠给她带上,见她这模样,不禁打趣道“你不是说你不会紧张的么?”
风拂月立马摇头,“娘,我才没紧张呢,肯定是你紧张了。”
风母就道“哦?新娘子又不是我,我为何要紧张?”
风拂月转过头,扑到风母怀中,闷闷的说道“因为您要嫁女儿了呀,娘必然是舍不得我的。”
风母叹了一口气,将她抱住,“乖女,娘是舍不得你啊。但是八百年前,娘觉得你年纪小,如今你都八百多岁了,也不小了,该嫁了。”
风拂月松开手,看着母亲,“娘,即便出嫁了,我也会常回巽丘来看你的。”
风子衿算了一下时辰,笑道“时间不多了,星言,你快把妆盒拿来。”
“就在我手上呢。”月星言提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菀柳接过,没有让侍女和旁人帮助,亲手给女儿描眉画目,画完后,笑道“我家乖女真是好看。”
月星言也点头,“果然,还是新娘子最美。”
风拂月就打趣她“星言,你和族兄也得快点啊,我还想看你成为新娘子的那一天哪。”
风子衿也笑着看向月星言,月星言一下子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