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渠星却没有觉得他得罪人了。他觉得这群傻逼真的很吵很碍眼,打扰到自己的美觉,于是忍无可忍把书狠狠拍在桌上,想让这些家伙全都滚蛋。
路渠星这么一吼完,就看都不看目瞪口呆的众人一眼,继续趴在桌上开始睡觉,反正他能来考勤就很给这个糟老头面子了。
没想到他闹了这么一出后,原本冷着脸的江枫余忍不住笑了,被气笑的。在众人安静的注目礼下,他双手插兜走到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面前。恶鬼般凌厉的眼神吓得坐在路渠星旁边的男生直接识相地换了个位子。但是坐下后,他并没有像大家想象中那样把路渠星狂扁一顿,而是用眼神警告所有人收回视线,然后拿起路渠星放在桌面上的课本开始看了起来,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林教授见学生们总算又安分起来,捡起地上沾了灰的假发戴上,又继续开始上课。他也渐渐明白,面前的这个学生身份恐怕不简单,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眼前的局面没有闹开已经很好了,还是及时打住比较好。
路渠星倒是有些睡不着了,刚刚被这么一闹,他感觉自己头更疼了,向来没心没肺的路渠星头一回体会到失眠的滋味,云舒说的那些难听的话、自己做的那场糟糕的幻梦都在脑海中不停搅动,惹得他心神不宁。偏偏现在这个姓江的还故意贴着他身边大声翻书,用笔在书上划出那种类似于指甲刮黑板的声音,因为头靠在桌上睡,听起来更像噪音。路渠星烦闷无比,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恶狠狠地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想干嘛?”
“没什么。”江枫余的语气听起来倒是很平常,但是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他的手仿佛不经意顺着路渠星的衬衫后领伸了进去,随后狠狠地掐住了他颈后的皮肉,力气之大,让路渠星感觉他根本无法动弹。
“小子,你很狂啊?”说着,江枫余单手拿起路渠星的课本看了一眼,嗤笑一声,“路渠星,呵,字真特么丑。”
江枫就像拎一只小鸡仔一样提溜着路渠星的后颈,掐得他疼得要死,感觉自己脖子上的皮肯定都红了。从小到大哪有人敢这么对他啊?路渠星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张口便欲大喊大叫,和他闹个鱼死网破,江枫余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啧,这小东西可真烦人。长得小小的,脾气却这么大,皮肤又出奇的滑腻,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纨绔公子,给自己装什么正义呢。江枫余心想。
毕竟上一个反抗自己的平民,可是已经被自己那帮拥护者揍到边尿失禁边哭着求自己饶命了啊。
“还狂不狂了?”江枫余口中呼出的热气吹在路渠星眼睛上,让他感到有些生理不适。江枫余整个人都像一只唯我独尊的猎豹,散发着十足的侵略气息,这样的人容易让异性臣服在他的荷尔蒙下,又让同类感到领地被侵占的不快。
路渠星狠狠剜了江枫余一眼,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表现出反抗的意图,这人会毫不犹豫地掐自己的喉咙,像捏碎蚂蚁一样把自己掐死。于是他认命似的摇了摇头,但是由于生病了有气无力的,样子显得有几分乖巧。
江枫余乐了,没想到这人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倒有几分可爱,有点像自己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仓鼠。
但是那只小仓鼠最后······
想不起来?大抵是死了吧。
想到这里,江枫余的表情变得很冰冷,掐着路渠星的力道也变得更大。
一节课下来,路渠星快要升天了。每当他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江枫余就会在旁边大声摆弄他那个锈迹斑斑的指虎,或是重复把他的瑞士军刀打开、合上,然后路渠星就会被惊醒,偏偏江枫余还一脸无辜地反问,“仔细听啊,好学生,上课怎么睡觉呢?”。路渠星无法反驳,看到面前金属泛着银色冷光,他有一种江枫余马上要把这些东西用在自己身上的错觉,于是战战兢兢了一节课,后悔死犯懒没去上爸爸给自己报的防身术班了。
一下课路渠星逃也似的抱着书包跑离了教室,真是一秒也不想再在这个神经病身边多待。没想到一出教室门,无比熟悉的身影又撞入眼帘,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云舒,他永远是那么耀眼,仅仅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就美得像一幅画一样。他将制服随意地搭在臂弯,和旁边的人说笑着,阳光洒在他身上,神圣得天使。
然而让路渠星很难过的是,和自己大吵一架后,云舒好像丝毫没受影响,还是那么多人簇拥在他身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