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国家安全顾问夏勋的意外留任,外界普遍认为是弗朗西斯总统千金买马的举措,一方面这样可以安抚大换血之后的其他部门,另一方面,夏勋所代表的新兴科技军工复合体,诸如罗门斯集团也可以很好地削弱因为华盛顿和巴黎事件而过度膨胀的克洛诺斯集团,可谓一举多得,但是如此明显的卸磨杀驴,罗门斯集团会死心塌地的为这位女强人总统服务吗……”——社交网站评论,发布一周后被删除,原因不明,所在网站随后因为注册信息不全而被责令整改。*凌羽知道,很多人的眼睛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同盟方面,就至少有内阁,军方和克洛诺斯三个势力,如果说格陵兰岛那场爆炸之前,凌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气英雄的话,那爆炸事件之后,凌羽就再次被推到了漩涡的中心。凌羽到现在都坚持认为查尔是一个比aca更大的威胁,因此他并不认为自己在格陵兰岛上的选择是错误的,这一观点让几乎整个内阁开始质疑凌羽的心智是否正常以至于真的有能力继续为同盟服务——他破坏了一场几乎可以让整个南美洲停战的会谈,并且认为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可以拯救更多的人,这显然是整个同盟政府以及军方所不能接受的。但是军方和政府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国家安全顾问夏勋——为数不多的上一届政府的老人——以及军方少壮派的代表,凌羽的老朋友杨成泽将军分别给了凌羽第二种选择——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证明自己是对的。杨成泽自不必说,一直是“查尔威胁论”的主导者。据说他为了强调这一点不惜改变自己在军方中老好人的形象,得罪了不少人,当然也有人说这是华盛顿之后战功滔天的杨成泽自污以自保的手段。而夏勋的密谈则是出乎凌羽的预料。“在1973年10月6日,整个以色列政府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埃及会发动攻击,一个健全的政府必须考虑少数派的意见,哪怕少数派的观点是荒谬的,也必须要拿到确切的理由来证实。我相信你并不只是单纯出于个人恩怨而追踪查尔,我想总统也有类似的想法。”夏勋的话语很诱人。但是凌羽并不会傻到相信一个政客的许诺,但是既然他许诺了,凌羽也可以利用一下,这不是什么坏事。因此凌羽选择了成为通缉犯。这个身份没有什么意义,同盟没精力去把凌羽抓起来关进监狱,这个身份主要是给军方和内阁中的反对者一个交代,顺带阻断凌羽所有的物资和后援。军方认为只要凌羽不要再拿着他们的资源去挥霍就好,内阁对于爆炸事件也有了一个交代,凌羽失去了同盟军方的配合,但情报共享还是可以的,而且还有克洛诺斯这么一个庞大的军火帝国存在,阻断物资就是个笑话。现在凌羽除了不能在必要的时候呼叫支援。不能在同盟区域内活动之外,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损失,至于名声什么的。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根本没有必要。于是凌羽就拉起了这样一支几乎全是通缉犯的队伍——布鲁斯佩恩,前骑兵队长违抗军令,重伤对婕丝出言不逊的同僚,而后叛逃;艾丽雅西奈尔,前克洛诺斯军事单位小队长,违抗军令。隐瞒重要情报,被革职后出逃;薇薇安恩妮格。叛逃实验体,还顺手牵羊偷走了同盟的黑科技装备,打伤守卫之类的事情简直不值一提。对这只队伍不放心的人很多,因此处在风暴中心的凌羽也明白,有很多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而其中,恶意的绝对比善意的要多。要多得多。但是这个小队里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如果你有什么想要说的事情,那就抓紧吧,我们正忙着收拾行李呢。”凌羽轻轻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我们这次确实有点张扬了,后续工作还有很多呢。”“首先为了庆祝这次我们的完美合作,我有一条免费的消息送给你。”穆罕默德首先扯出了别的话题,“根据我的情报,你的老朋友罗根克雷格大概明天下午到达德黑兰。”“多谢,不过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不在了。”凌羽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的波动,轻轻点点头,平淡地给出了回答。“真是绝情啊。”穆罕默德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恶作剧没能得逞的遗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水烟壶,然后将水烟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直入主题。“如果你们还没有决定下一步去哪里的话,我倒是有个点子。“说说看。”凌羽面无表情地回答。“来过德黑兰的aca相关人员很多,但是很少会对黑金实验室这么感兴趣,或者说,和你一样很感兴趣。”穆罕默德斜靠在宽大的床上,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没胡子的下巴,“aca的人来到这里,要么就是知道黑金实验室存在的,要么就是没有权限,不知道也不去关心的人,所以这个家伙让我有点在意,就稍微留意了他一下。”确实不太正常。凌羽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看到了站在桌子对面的艾丽雅手中的电子板,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判断,重新看向穆罕默德,“所以你能这个时候来找我,证明你知道些什么了?”“我可不是手眼通天的特侦局或者克洛诺斯情报机构。”穆罕默德轻轻一笑,“所以我不对以下话语的真实性负责。”“只管说你的。”凌羽摇了摇头,“别忘了。这是你说好的报酬。”“当然,德黑兰的穆罕默德从不欠债不还。”穆罕默德咧开嘴笑了,“这个对黑金实验室很感兴趣的人,去了马德里。”“马德里?”凌羽眉毛轻轻一跳,“证据呢?”“没证据,所以我对真实性不负责任,只是我的一个手下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种偶然总是会发生的不是吗?”穆罕默德依然笑着,但是凌羽却沉默了下来。佩恩和艾丽雅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也是眉头紧锁。且不说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即使是幼儿园级别的“枢密刀锋”都不太可能犯下这种错误,这怎么听怎么像是一个恶劣的玩笑。或者说,一个陷阱。“这个人有什么特征?”凌羽沉默了一下。而后开口。“杂鱼没什么特点,为首的是一个18岁的少年,长的有点孩子气,水蓝色的头发。”穆罕默德眯起眼睛,似乎再用眼神告诉凌羽,“你懂得。”“我们两清了。”凌羽点点头,再次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如何?”“我很乐意,东方人。”穆罕默德笑着点点头。凌羽伸手,中断了通讯。凌羽抬起头,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众人。而后用平淡的语气开口。“我们去马德里。”*与此同时,德黑兰北部的山顶上,夏枫烟将摩托车停下,摘下风镜挂在脖子上,转头看向了灯火被拦腰斩断的德黑兰。北区的灯火被拦截墙一分为二,南区没有任何灯光的痕迹——倒不是完全没有电。但似乎是因为某种默契,即使有人能够在南区用上电。也会将房屋的每一个缝隙都堵好,仿佛黑暗是自己最好的伪装一样不愿脱去。夏枫烟转身,从摩托车的后方储物架上取出一个手提箱,按动了几下,随手扔在旁边的地上,被抹去了任何符号的手提箱自己打开,一根天线伸出。这是同盟最新研制的便携性量子通讯系统,但事实上,特侦局并没有装备这种还在试验中的通讯装置,能够拥有这样一个通讯装置,显然夏枫烟并不是表面上的“特侦局特工”。“‘维斯塔’呼叫‘宙斯’。”“这里是‘宙斯’,请说。”夏枫烟带着耳麦,和地球某处的上司完成了通讯的接驳,她翻身从摩托上下来,目光依然停留在灯火通明的德黑兰北区。“虽然遇到一些麻烦,但是任务基本成功,没有发现任何克洛诺斯公司和aca勾结的证据。”“收到,没有发现证据。”对面的声音依然不带一丝感情。“目标下一个地点尚不明确,大约有60%的概率前往马德里,20%的概率停留在开罗,20%的几率前往其他城市。”“明白。”夏枫烟听着对面冷漠的声音,皱了皱眉头,感觉好像是在和一个冰冷的机器人一样的对话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她吸了一口气。“‘维斯塔’请求进一步的指令。”“‘维斯塔’,你立即沿着4号方案返回俄罗斯,其他工作将由‘卡俄涅’接手,有什么问题吗?”“‘维斯塔’收到,立即撤退,完毕。”夏枫烟反手关掉通讯装置,有点心烦意乱地摘掉耳麦,她俯视着整个德黑兰,她在这里居住了三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也没有什么好讨厌的。没有什么感情吗?她皱了皱眉头,面前浮现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庞,她摇摇头,努力地将这张面孔从大脑里驱赶走。“我才不要变成她那样的人。”夏枫烟嘟起嘴,🌓⚓有点不开心,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脖子上取下风镜,戴在眼睛上,转身收起已经自动折叠好的通讯装置,放回摩托后部的插槽里,跨上摩托。向北,一骑绝尘。*十五分钟后,伊卡洛🜏🁌斯上,刚刚迎来早晨,同盟总统府的总统办公室,俗称‘自由厅’的圆形办公室里来了一位拜访者。“总统女士。”同盟国家安全顾问,夏勋轻轻地走进了房间,看着坐在总统办公桌后面,若有所思的57岁女总统,也是同盟历史上首位女总统,黛博拉弗朗西斯。同盟的新政府已经运行了超过一年,伴随着哈罗德总统的卸任,大部分官员也都得到了更换,这到不是什么政治斗争,只是正常的潜规则🜰,以免内阁挟持总统。只不过,前任国家安全顾问,夏勋得到了弗朗西斯总统的留用,同样被留用的还有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陆军上将爱德华查尔斯,民间有传闻说这位出身于英国陆军,后来加入同盟军队的英国老人在英国加入同盟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而他的留任则是总统对于他的褒奖。虽然听起来有点荒谬,但至少参联会主席查尔斯的留任还是有理由的,而这个夏勋,被留用的原因似乎只是因为“总统的赏识”?但是无论如何,在过去的一年里弗朗西斯总统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她对这个国家安全顾问的信赖。弗朗西斯自然是知道夏勋的来意的,于是她转身按动了桌面上的按钮。“封闭办公室,执行人,黛博拉弗朗西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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