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疼最疼的时候,他只能在脑海里茫然地念戚月衍的名字。
忘了为什么,甚至忘了那个人是谁,自己是谁。
这种疼痛到后半夜就麻木了,陆行全身僵硬,轻轻一动就牵扯得四肢百骸撕裂般的疼,反正睡不着,后来他就睁开了眼睛,视线先是落在黑蒙蒙一片的房间里,然后看着窗外有灯光亮起,灯光熄灭,再陷入一片无望的黑暗中,最后天色一寸一寸亮起来,薄薄的阳光从云层后透出来,刺眼得让人想流泪。
最后陆行终于慢慢恢复了呼吸和知觉,他知道自己应该起床去学校了,先是努力地蜷了蜷找回了一点力气,然后慢慢坐起来,坐直的那瞬间头突然剧烈地抽痛了一下,陆行晃了晃差点跌回去,最后还是用手撑住了,深呼吸几次终于缓过了那阵疼痛。
冷汗浸了一晚上,陆行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床上的被褥也有一片不明显的湿.痕,陆行又坐了一会儿,中途把闹钟关了,然后起身草草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拎着书包推开了房间门,然后愣了一下。
陆母没去上班。
她在收拾东西。
看行李箱的收拾程度绝不是普通的出差,陆母听见开门的声音朝他看过来,陆行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片刻的沉默后陆母先开了口:“我打算换个城市生活。”顿了顿又补充,“房子会给你留着,不过你过两天就跟着你爸出国了,如果你将来回来的话,这房子还是你的。”
陆行许久才恢复说话能力,声音嘶哑得几乎自己都听不清:“……为什么?”他看着陆母还是不能理解,先是皱了皱眉,过了会儿却突然牵起嘴角笑了下,“我那么让你厌烦吗?”
陆母顿了顿才回复,没有看他:“不是,我只是厌烦了现在这样的生活。”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轻淡,“我厌烦了为这个家庭付出。”抿了抿唇又有点无奈地说,“抱歉,你是无辜的,但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我实在撑不到你成年了,我……”她轻轻皱了皱眉,“是妈妈对不起你,但是请你放过我,可以吗?”
陆行低下了头,目光不知落在何处,轻轻笑了笑,也不知对谁,过了会儿想起什么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道:“好。”
陆行回学校的时候迟到了将近两节课,他等到第二节课下了才混着课间休息的人流走进教室,陆行一直没有抬头,也不在意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了,但是中途还是被人牵住了手腕。
陆行茫然抬头顺着被牵住的方向看过去,戚月衍牵着他站起来,然后拉着他往教室外走,陆行茫然地跟着他往外走,脑子里还是空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