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变数,有这个可能的只有言绪,因此为了保证言绪不丢下她,苏韵欢在母亲就把言绪叫进病房嘱咐临终的时候做了一件事。
她偷听了。
家里都没有钱,母亲重病也没法去好的医院治疗,只能去医疗设施最差的医院,当时医院很简陋,病房就更不用说。
躲在门口听很奇怪,小言欢不敢坐这么显眼的事,但她可以绕到病房后面。
母亲病房就在一楼,病房楼是独栋的,后面没有其他楼层,站到病房楼后面的窗口处,站在那里被人看到也只会当她是在伤心难过。
窗门没有关紧,但有窗帘拉着,容易听到里面的谈话内容,却不会被里面的人发现外面躲了人。
母亲跟言绪的谈话内容很枯燥,母亲始终在述说她如何不放心,也不知是说得多了,还是看言绪那张冷漠的脸看得多了,母亲临终前的絮絮叨叨最后也悄声停止下来,再不多说。
听到病房里没有了声音,她躲在外面也莫名紧张起来。
说完了话,是要拿出最重要的东西,她在外面掀开了窗帘的一角,果然看到母亲有东西递给言绪。
是什么东西不知道,装在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里,肯定不是钱,那个文件袋很薄,也不可能是支票,其实母亲在叫言绪进去前,倒是把一张银行存折给了她。
母亲所有的钱都在她这里了,能给言绪的就不会是钱。
但究竟是什么东西她猜不到,可必然是重要的,而且只是会对言绪重要,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不然不会支开她只给言绪知道。
不想让她看到那个文件袋,说明那是母亲跟言绪之间的秘密。
母亲用了这个秘密来换取言绪负责她的后半辈子。
这是母亲在言绪来接文件袋的时候提得唯一要求,母亲亲眼看着言绪点头答应,才松手,就这样子安心满意地撒手离开,从此剩下她跟言绪在这个世界上。
“我不知道母亲交给你的文件袋里有什么,姑且也当它是遗嘱,母亲特意留给你的总归让我特别在意,我从母亲死后时常在想那文件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但想着不会是能危害到我的东西,所以我一次都没有试探地跟你询问。”
“我告诉自己只要做好一个好姐姐的责任,挣钱养家就可以,别去胡思乱想,等生活富裕了再来考虑这种事。”
“头一年在意过,可你也不说,我也再没看到过那样东西,接下来的日子也就忘了,但是事情往往是这样子,你越惦记着就越让你捕捉不到,你越不惦记了,慢慢快要遗忘了,它就适时地跳了出来,给你一个惊喜。”
是惊喜,惊喜到此刻的苏韵欢也压抑不住地笑,笑得非常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