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男人,简直和十二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而记忆里的那张面容,分明丧身于烈火之中!
“看见我,让你想起了什么?”
落水缓缓归来,轰隆轰隆里的藏着往事已矣,谢星洲微微一挑眉,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
霎时,将阿也从回忆里拽了回来,整个人不由的瑟缩了一下,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一副默默防备的状态,事到如今怕是无路可逃,只有濒临死境。
苟活在世上这么多年,他差一点忘记了自己早已经是阴间中人,不过是偷来的时光而已,安眠度日,自欺欺人。
阿也一声不吭的垂下头,任谁看着都是一副认命的样子。
逃到现在这个地步中,无处可退,唯有咬死不开口,守住秘密,缄默不言,才能有洗清清白的机会。
众人等了半晌,却等不到任何声音响起,热气拂动之中,空气里窥不见半点端倪。
谢星洲的下巴微收,心中烦杂不堪,下意识咬了咬后槽牙,似耐心走到枯竭的尾端,余下的问答不必再做无谓的等待,答案早已经映照。
鞋底擦着地面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皮鞋碾了碾扔在地上的烟蒂,冥冥之中易如反掌的掌握着一切,男人的手指握了握腕表,面容里染上几分晦暗不明,继而走上前去俯下身凑近了对方一些。
阿也随之浑身一震,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惊恐,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一道如烈火煎熬的视线,定在自己身上,似一寸寸吞没着他的灵魂。
“只要我想,有一万种方式让你开口。”
谢星洲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指向阿也的心口处,对方紧皱着眉头,依旧摇了摇头,倔强地死咬着一个字也不会说了。
长亭的眼神淡瞥了一眼阿也的恐惧表情,心里忍不住替这个矮个子捏了一把汗,他家二爷的手段向来不是吃素的。
“看来,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谢星洲的声线偏低,清明之中,眷着几分松弛余味,寥寥数语完全不能够牵动起磅礴气势,却令闻声者止不住的颤抖着身子,一脸恐慌的摇着头。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长亭落后了几步之外,扫了一眼此刻抖得像筛子的矮个子,心里不由升起一阵鄙夷,这还没见真章了,不过恐吓几句,人就怂了!
有道是世代大家族的昌盛繁荣,皆随往事清零,不论是谁,一旦跪了下去,往昔陷入裂痕之渊,便再也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