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擦身而过时,利奥伯德装作刚刚发现沙尔卡,漫不经心地侧过头瞥了郁孟若和沙尔卡一眼。然后,突然对他们释放出了蓄力已久的精神威压。

    沙尔卡在发现路过雄虫是这位中将时就早有准备绷紧了神经。在被针对威慑时,也马上采取了守式。但他重伤未愈,要对抗A级雄虫的精神力,和在刚才那几个年轻的雄虫军官面前保护郁孟若要承受的压力截然不同。在面对年轻雄虫们时,他的紧张更多的是出于对郁孟若心情的担忧,但此时此刻,他没空有多余的想法,只能全力应对,把身后弱小的雄虫护在自己身后。

    郁孟若也觉察到了这种区别。

    虽然差点被沙尔卡贴墙挤成纸片人,但这一次沙尔卡仍然把他保护得很好,没有让他被雄虫的精神力波及——沙尔卡在和这个雄虫军官对峙,他能感受到两股强大的精神力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相撞,强大的余波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郁孟若能从精神层面感知那肯定是大场面,因为没被针对的雌虫军官们纷纷露出痛苦的神色,有些甚至站立不稳,不得不踉跄着退开,扶住走廊的墙壁。但这场短暂的对峙对郁孟若来说,就仿佛是近距离观看了一场4D电影,爆炸就在眼前发生,感官无比真实,中间却隔着沙尔卡这个隔绝次元的幕布,让他感觉自己仍然身处绝对安全的环境中。

    而且,这也是郁孟若第一次亲眼看到沙尔卡战意凛然时是什么样的——就像漫天乌云终于裂开一道缺口,阳光洒在锋芒毕露的利器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令人难以直视。

    ……

    利奥伯德只是想要彰显能力,并没有想要在军营内和沙尔卡大打出手,闹出废掉了旧日属下的大新闻。沙尔卡要保护郁孟若,也不想惹事。因此,A级雄虫和A级雌虫的交锋只维持了短短一秒钟,占了上风的利奥伯德便潇洒转过身,若无其事地训斥属下“废物!”“跟上!”,登上了门口的飞行器,迅速消失了。

    沙尔卡一点都不想自己的雄主卷入他在军队时的麻烦事里,尽量装作一切正常,好像在走廊里碰到挑衅的A级雄虫中将是服役雌虫们的日常。

    他先拉开和郁孟若的距离,然后才转过身问:“您没事吧?”

    郁孟若朝他笑了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只是在安慰他,模棱两可地说:“我能有什么事啊。”

    沙尔卡仔细观察了他的脸色,终于松了一口气——福利院里没有雄虫,军校和军队里的雄虫又大多都很优秀,沙尔卡对正常普通的D级雄虫精神承受力如何没有太多的认知,极少数经验都来自执行任务时要营救的人质。

    这种情况,换成那些雄虫肯定已经吓坏了,但他年轻的雄主却能做到面不改色。

    沙尔卡连忙带着郁孟若离开了驻地。

    因为这几十分钟始终让郁孟若身处不友好的环境中的愧疚,还有生怕哪个不长眼虫族再跳出来伤害郁孟若的紧张,他甚至没空对永远告别这个过去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产生一丝的感慨和留恋。只是在离开时由衷地感叹:于能平稳走出这个大门,真是太好了!

    ……

    终于又回到郁孟若租住的公寓里,等郁孟若关上门,沙尔卡已经把行李放在一边,沉稳地跪了下来。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被跪,郁孟若已经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震惊到战术性跳舞了,他平静地、有点累心地问:“呃……又怎么了?”

    沙尔卡愧疚地解释说:“雄主,是我之前太过张扬,才会让您今天受到了冒犯。您今天遇到的雄虫,并不是因为您不够好而对您有恶意的,他们针对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