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只手,拨出凶器。
汩汩血浆于道路上喷薄,那手又再刺,再拨出,再刺,再拨出。如是往复。
直到烂肉模糊。
“好了好了!”
未几,只听得有人于屋顶招呼:
“不用再刺了,已死完了,再无可死的了!”
这边往复刺人者哭腔答曰:
“中郎怎知死完了!他仍战栗不止!万一跳将起来,我却不能敌之!”
是了。
没有公子。
却果然有中郎的。
不远处屋顶黑瓦上,中郎子宽收了适才施放所用的强弓箭矢,又道:
“虽战栗不止,然脖颈俱烂了,怎生得活!你不是惧血么?这血都糊成河了!”
刺人者披头散发,方止了啼哭,亦止了反复杀人。以手拭了面目,不拭还好,一拭更添满面腥臭红色。
刺人者更觉自己已深溺于血海之中。然仍未晕厥,尚能支撑,顾不得称奇,又言:
“中郎莫要再理会我。可是去了高处,在寻公子?公子在那边柳树下人家,正与人缠斗,不知生死。”
子宽据高处之便,循言望去,柳树下人家似有火光,想来正在胶着分解。也不敢耽搁,遂下来带了人,急赶过去。
只剩个阿叶,于路上箕踞而坐,望着个缓缓凉透的尸身。
许久,呆傻无边,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