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唐府的大门,一辆简朴的马车早已候在了那里,马夫见到老夫人走了出来,慌忙跪倒在地,恭敬地道“老夫人!”
“起来吧!”老夫人看了一眼白苍苍的马夫,感概地道,“小六子,你到我们唐府也该四十多年了吧!”
“回老夫人话!”马夫听到老夫人的询问十分激动,忙不迭答道,“小的六岁那年卖身进的唐府,迄今整整五十年。”
老夫人点点头,道“好!”转头冲身边的唐谦智道,“吩咐下去,替小六子置一套舒适的宅子,将他的家人都从乡下接来,再给他们一些本钱,做点小生意。”
“是!孙儿记下了!”唐谦智躬身应道。
马夫的眼中泛起了泪花,突然再度跪倒在地道“小六子身子骨还算硬朗,还想在老夫人身边多伺候几年。”
老夫人摆摆手,道“就这么定下吧!”说完在丫鬟的搀扶下钻进了马车。
紫红色的宫墙外,一个头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跪在宫门口一动不动,旁边站岗的士兵均面露忧色地看着他,却没人敢去劝。
这时,笔直的大路尽头出现了一辆马车,守宫门的士兵顿时紧张起来,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眼睛紧盯着马车。
马车在宫门外缓缓停下,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从车辕上一跃而下,接着掀开布帘,将一个老夫人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
老夫人一下马车就看到跪在宫门前的身影,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显然极为不满。
唐谦智慌忙走到中年男子身边轻声道“父帅!祖母来了!”
头花白的男子慌忙回头看去,见到老夫人慌忙原地转了个方向,垂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家里乱成这个样子,我这把老骨头还坐得住吗?”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喝道,“跪在这里有什么用?难道这样仁儿就能回来?这样皇上就不会降罪与我们唐家?”
这位头花白的男子正是唐子昔的父亲,唐明儒唐将军,此刻他的脸上丝毫不见驰骋沙场的护国大将军的风采,反而带着一丝悲苦,他听到母亲的责骂苦笑道“母亲有所不知。这次的事情跟以前不一样,仁儿下落不明,七皇子性命垂危,鞑靼人还派了特使跟大秦讨价还价。陛下震怒,淑妃娘娘让小禄子传话,叫我且先候着,等陛下气消了些就派人来通传!”
老夫人目光中神色变幻不定,显然正在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听到最后一句不由看了他一眼,冷声道“那淑妃娘娘可有让你跪着?”
“那倒不曾!”唐明儒赶紧答道。
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地在地上顿了顿,喝道“唐家的儿郎何时如此软弱了,你给我站起来!”
“是,母亲!”唐明儒不敢违逆母亲慌忙站了起来,谁知跪了太久腿已经麻了,复又跪了下去,唐谦智慌忙走上前去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