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时分,人们还一直沉浸在过节的气息里,国内市场上确突然大范围的冒出黑匣子业务。随着更多同业的加入和市场普及,黑匣子市场价格已是一千左右。奇迹集团年前就停止了黑匣子生产,如今正在低价处理一些库存,公司所有的资源支持都转向了新的物联网业务。
在奇迹其他区域热火朝天地开发新市场的时候,晨星带着珂龙珂虎俩人一边维护着天海的黑匣子老客户,一边拿着手机看着地图沿路搜寻汽车维修站,寻找商家入驻。晨星给三人都分配好区域,晨星还是主要负责嘉北区,万里也像往常一样跟在晨星身边一起跑市场。一年多过去了,万里从阳光男孩长成了一个阳光大帅哥,只比晨星低半个头,留着蓬松的短发,穿着浅色的衣服,走起路来还像个小孩子,可那肆意散发的青春气息,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感到年轻的美好。
生命就是一个轮回,寒冬将过,初春来临,晨星背着个书包里面装着相机储存卡、宣传材料和一些矿泉水走在郊区的马路上,万里脖子上挎着一个相机,在人行道上四处随意的拍着一些风景,完全不会感觉到累的样子。天气是有些冷,可穿着羽绒服走了很多路的时候,晨星已是有些冒冷汗。地图上显示再走四百米过了前面的那个菜市场,前面就有一家修理厂,在走了一会,晨星远远地看到了一块大牌子,很干净的牌子“此地无银”。
“万里,前面这家汽车修理厂你去和商家谈谈,哥去旁边休息会。走路悠着点,别把相机砸烂了,哥现在公司也就有三台。”晨星在修理厂外面墙角的树下一屁股坐下后,不想站起来了。
“放心!大哥,你就去歇着,你那套我都学会了,看我的。”万里整了下自己的衣服,配上人畜无害的笑容,去敲开市场的大门。
“您好,你们谁是老板?”万里走到一位蓝色工装,满身油污,脸上也摸了很多黑,正在改装一辆车子的大汉面前问道。
“修车?”万里摇头。
“保险?”万里继续摇头,然后大汉又继续蹲下身子换轮胎,不愿搭理万里。万里继续又问了修理厂的两个人,也没人告诉他老板是谁。
“傻了吧?你也就学会哥指甲缝里的东西,看着点,像这种非公司的个体户,他们在工商局也是有登记的。看到他们墙上挂的那块牌子没,他们老板名字就写上面,你再去问问。”晨星白了一眼尴尬走过来的万里,向他指了指修理厂挂在墙上的经营执照。
“您好,请问刘无银先生是哪位?我有个重要的生意要和他谈。”万里又跑回修理厂看了墙上的执照后,问着修理厂的三个人。
“我就是!”万里问到的第一位改装车子的大汉转过身来看着万里。
“三百!”晨星看着面无表情的刘无银,双眼瞪得很大。
“星爷!”刘无银看着走到近前的晨星,脸上瞬间笑开了花。
“哈哈哈哈”俩人同时哈哈大笑的走向对方,刘无银伸出双臂想来个拥抱,意识到自己衣服脏。放下左手,伸出右手去和晨星握手,又看到自己满手油渍,正准备把右手也收回的时候,晨星用力的握住刘无银的右手,顺势一拉,俩人拥抱到了一起。
人最难得就是有梦想,梦想就是做梦的时候想想。但如果能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能健康生活的人生那应该是幸福的。刘三百本名刘无银,父母取名的时候希望他长大后就算没银子也能过得很好,过的自由。大学的时候晨星一伙同学取笑他“此地无银三百两”,一直就叫他三百了。有一次几人打完球在水池降温时,晨星问起刘无银毕业之后想干什么行业,当时刘无银潇洒地甩着下头上的水珠,在正午刺眼的阳光下大声地告诉晨星,将来要开一家汽车修理厂,名字就叫“此地无银”。刘无银大学时的专业是机械设计,毕业被一家汽车变速器企业校招走了,晨星去工地开挖机,俩人的联系也就越来越少了。
俩人多年未见,有着说不完的同学情。但时间是最能改变人的东西,俩人都经过了生活的磨砺和考验,再也没有了上学时候无牵无挂的纯真,稍微聊了几句后,都感觉兴趣缺缺,有些尴尬,幸好末冬的天色很早就暗了下来。晨星本来就带有目地来此,偶遇老同学实属意外,刘无银也有些意犹未尽,非要招待晨星一番。
“星爷,你当初在咱们学校那可是挖掘机专业和哲学系的一哥啊,虽然天天和我们一起打球,但奖学金就没落选过一次。还记得有一次在一场花样年华校运会上你们系的挖掘机表演,由你带队挖机跳舞,那场面当时还上过电视台。”刘无银在嘉北也买了房子,带晨星和万里去家里参观了一圈就被他妻子赶了出来。刘无银家不是很大,但是很干净,去年刚付了首付买的房子,他老婆最讨厌刘无银带人来家里。三人在小区旁边找了家徽菜馆,刘无银的最爱。
“是很怀念那段时光,可惜都老了。真羡慕你,过上了自己当初想要的生活。万里,放下!”晨星瞪了眼正在拿着酒杯小嘴轻抿,吐着舌头舔白酒的万里一眼,而后自己拿起酒杯和刘无银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待在办公室里画了几年设计图纸,感觉整个人每天顶着个大脑袋在那儿都不知道在干么!前年我果断辞了跑出来开了个修理厂,也做些汽车改装的买卖,可惜现在手底下才五、六个人,一年也就赚个一百来万。”三杯白酒下肚,俩人再无那份尬尴和隐藏,说话都随意了很多。刘无银看晨星三十多岁了,依旧背个书包好像在发传单,不免有些同学间多年后见面的虚荣攀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