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过湖面,夕阳的余晖映在二人的脸庞。萧云帆忽然捉住白若萱的手说道:“阿萱,我真的很感激你。”白若萱低下头幽幽道:“你就救过我的命,我不过是还你人情罢了。”说着欲抽回手。
萧云帆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说道:“抱歉是我唐突了。”白若萱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转头看向远方说道:“没什么,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能遇见一个人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我很知足。
我大抵知道你要说些什么,所以有些话你不必再说出来,我心中明白。不说这些生分的话了,你瞧这漫天的云霞多美,我们不妨多看看这美景。”
萧云帆摇了摇头,也将目光看向了远方。而在二人背后的不远处却立着一个落寞的身形。那人的目光幽怨地地望了二人一眼,然后飘然而去。
却说那玄女宫众人得冯妙卿搭救,死里逃生。一路不辞劳苦,历经数十日,总算回归家园。到得山脚下时,众弟子一个个更是欢天喜地,唯有江含月闷闷不乐。
她身为掌门,玄女宫的名头非但没在她手里发扬光大,反而为江湖同道耻笑。这份苦楚自难与旁人述说,若是水含烟在她身旁多半会给她以宽慰,然而水含烟等人此刻还在敌人的手中,她只能向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一向自负的她如今心如死灰,她推脱有事,缓步走到了一处深林,反手抽出斜插在背后的长剑,横在胸前,那剑刃上的光芒映在她的脸上,她的脸愈发苍白起来。
只听她喃喃道:“宫主婆婆,是小月辜负了您的期望,我玄女宫走到今日这般田地,皆是我一人之过,与众姊妹无关。本派声名毁于一旦,依本派门规,宫主自当退位让贤,然而小月已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些姊妹中除了水师妹,恐怕在无人可担大任。可惜的我有无法救出水师妹,只能以死来谢罪,不求婆婆能宽饶于我,只求婆婆能允许小月葬在这山下,成全小月最后的痴心。”说罢她横剑向雪白的脖颈划去。
忽听耳畔破空声大作,铮地一声响,那长剑断为两截掉在地上,一个带着斗笠,身穿灰袍的人影落在她面前。
那人抬手就给了江含月一耳光,而后负手在后,骂道:“混账东西,老身费尽心思将你从那帮老秃驴的手中救出,是让你自寻短见的?”
江含月嘴角沁出鲜血来,见眼前之人正是当日大觉寺解救众人的恩公,当下跪地道:“承蒙恩公相救,晚辈感激不尽。然而本派威名被我堕尽,晚辈已无颜苟活于世,还望恩公成全。”
那人冷哼一声道:“你要去见阎王,我本不该拦你,但你玄女宫欠
我的人情,我该找谁去讨?”
江含月道:“前辈大恩没齿难忘,前辈若是有所求,那晚辈自当奉命。”
那人冷笑道:“你不是要自寻短见么?一个死人的话你说我会信么?”
江含月道:“前辈有何吩咐只管说便是,晚辈此刻还没死,自当为你效命!”
那人回身指着她说道:“我来问你,雪兰依为何要立你为掌门?”
江含月依言答道:“当前宫主婆婆对晚辈垂爱有加,见我说话有些见地,再加之我玄女宫门中无人,这才破格将宫主之位传给我。”
那斗笠客道:“雪兰依既然如此疼你,你为何还要负她?这玄女宫如今在你的手上败了,黄泉之下,你有何面目与她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