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楚飞镜将众人药晕,事后聂承言率先醒来,没找到詹玉景,略作思忖,决定先安置好天巧再去找人。
他将天巧抱回鹿鸣轩,对方清醒之后却表示此处已经不安全,殷焕明既然盯上她,恐怕日后还会过来寻衅。
回想那人在街上的嚣张气焰,聂承言觉得不无可能,于是将天巧带回青醉剑庄暂避风头。
处理好一切已是第二天将近天明,他未做歇息准备即刻下山寻人,却有家仆过来告知,詹公子刚刚回来了。
詹玉景回剑庄后立即洗了个澡,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转出屏风看见聂承言已经坐在桌边喝茶等他。格外心虚,只跟对方解释醒来时躺在郊外,回来路上耽搁了很久。
聂承言不会料到,那迷药是楚飞镜出的手,就为了掳走詹玉景,詹玉景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两人聊了会儿当时的情况,说起除夕将近,天巧可能会待在剑庄过年,气氛又逐渐松弛。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夜,聂归梁委婉表示年关将至,灵越谷那帮人是不是可以回家过年了。
楚叶语却告诉他,谷内过年向来从简,没有非要聚在一起的习惯,而且就剩两三天,启程返回也赶不上时间——
言下之意,打算留在青醉剑庄叨扰一顿年饭。
对方说得客客气气,倒叫聂归梁不好赶人,几场太极打下来,只能作罢,当吩咐下人再备点酒水菜肴,就当大年夜多了几张嘴吃饭。
詹玉景随一帮家仆下山购置果脯蜜饯,有上次的教训,他对下山存了点阴影,孤墨剑攥在手里不离身,挑选果子时总忍不住四下观察,生怕又看见楚家的人冒头。
忽然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骇得他丢开果子转身拔剑,却见一盏鱼灯挡在面前,通体橘红,线条灵动精致。
那鱼灯左右转了转,半张俏生生的脸从后面探出来,一双杏眼亮盈盈看着他,“詹哥哥,这鱼灯好看么?”
天巧很是自来熟,到剑庄后无事可做,整日教院中婢女击鼓跳舞。她对詹玉景格外热络,得知对方也住在这儿,三天两头去院子里找人闲聊喝酒。
詹玉景松开剑柄,看两眼鱼灯,点头道,“好看。”
天巧凑上前捏住他衣袖一角,左右摇晃几下,“那你给我买好不好,我出门没带银子。”
她长得漂亮灵秀,撒起娇来实在叫人心软。詹玉景也觉娇憨,自腰间钱袋取出铜板,递过去给人,半路被横出来的一只手挡住。
聂承言不知何时走到两人旁边,轻轻按下詹玉景手腕,转而将自己的钱袋递给天巧,“用我的银子付钱就行,回剑庄了一并报给二叔记账。”
天巧不情不愿接过钱袋,转身去把钱付了,小声嘟囔“这都要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