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痴了,呆呆地说:“这些盐贩子是把家当都带在身上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俺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这也不稀奇。”陈雨分析道,“盐贩子都是干着刀口舔血的买卖,今日不知明日事,谁知道哪天会死,值钱的东西肯定能带上的都带上。说不定干完一票就要找地方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身上没银子怎么行。”
邓范要比张富贵理智,他低声问:“这些浮财,加上之后盐货兑现的银子,怎么分?是当场发放,还是回去再说?”
陈雨也没预料到缴获远超想象,沉吟片刻之后,说:“先交给你和猴子保管,回去再说。”
这么多银子,部分给军户,那叫脑子进水了。军户们穷怕了,陡然得到这么大笔钱财,心态就会失衡,失去了继续训练、战斗的动力——就像后世的拆迁户,一夜暴富,继而染上黄赌毒的恶习,最后坐吃山空,变成废物一个——再说了,必须留下一部分资金作为这个小小团队发展的基金,陈雨的志向可不是杀几个盐贩子,做个暴发户就能满足的。
清点财物、打扫战场之后,巡检司的人在派去联络的军户带领下赶来了,领队的是巡检符有地。他对这次合作很重视,亲自带队。
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后,符有地惊讶地张大了嘴,让自己三番四次吃瘪的牟老中,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败了?他看着镇定自若的陈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能轻易击杀盐枭团伙、还能给自己创造收入的人,是老天爷赐给自己的厚礼,这个合作伙伴必须要抓牢了。
陈雨倒没有居功自傲的态度,满脸笑容的迎上来。
“符巡检,咱们还算幸运,赢了这一仗。盐货都在,你让人清点吧。”
符有地同样是笑容满面,没有急着清点盐货,关切地问:“陈总旗辛苦了,大伙伤亡如何?”
“劳您牵挂,我们运气好,除了几个兄弟被刀割伤手腕、胳膊,算是轻伤,另外没有伤亡。”
没有伤亡!符巡检差点被口水呛到,这些都是什么人啊,真的是普通的军户?要知道,这几年来,他的手下死在牟老中的前前后后有十几个,安家费都给了不少,却很少能从对手身上占到便宜。
他的笑容更灿烂了,“贵部果然英勇,符某佩服得紧。”
经过巡检司的人清点,这次缴获的私盐一共二百八十五包,每包大约都是一石左右,即便按照私盐每石二两的市价计算,也值近六百两,按照官盐的市价,只会更高。
符有地决定,放长线钓大鱼,这批盐货的折现就不和对方斤斤计较了,笼络好这批能打的军户,以后的进账只会更多。
他大手一挥:“陈总旗这个朋友我符某交定了。这样吧,也不过秤了,就按二百八十五石算,凑个整数,六百两,咱们两边各分三百两,如何?”
陈雨沉吟着,没有立刻回答。
符有地有些忐忑,凑过去低声解释:“这些盐由咱们按贼赃处置,只能按私盐的市价发卖,不能卖官盐的价,那样太显眼,符某也不好交代。如果陈总旗对这价不满意,那符某只能私人掏腰包补贴了……”
陈雨笑了,“符巡检哪里话,怎么能让你私人破费?就按私盐的行情算,两家各分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