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杨春路派出所。
一个身穿蓝色制服，身形干练的男警官走到顾二面前：“打电话通知你们老师吧，对方不同意和解，要求学校出面解决。”
顾二坐在派出所走廊冰凉的椅子上，低着头。握着手机的指关节，被鲜红的血迹覆盖，顾二的声音微微颤抖：“好。”
警官：“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再过来找你。”
“嗯。”
顾二打开手机，把通讯录翻了一遍，都是刚刚才认识的老师，没有一个熟悉的，院里领导的电话，他也没存。愣是跟自己僵持了十分钟，电话也没有打出去。
“怎么样，老师什么时候过来？”警官又过来问。
“还没打。”顾二觉得那椅子一定有问题，连自己的身体也跟着越来越凉，凉到他有点控制不住抖动的手。
“再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后你要还是没打电话，今晚就别想走了。”警官留下一句话又走开了。
顾二盯着手机屏幕，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只剩一分钟了。
“我就在这儿等你，加油。”
上一次时间这么紧迫的时候，大叔还会鼓励他，这一次，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派出所冰冷的走廊里。
“喂？”
顾二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没有说话。
“你好？能听到吗？”
在这种危急关头，顾二心里最想见的人，还是罗烈，最想听的，还是这个无数次扰乱他心神的声音。他咬着还在淌血的嘴角，生怕自己会不争气地哭出来。
“是你吗？”罗烈试探着问。
“你不是说，会给我善后吗？”顾二压抑着自己，语气低落，没有任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