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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无根之人叫你成了怨妇才到处撒泼?”

    他字字句句难听至极。

    左一句阉人右一句无根之人,任凭她一个未经历过宫刑的姑娘听着都觉得这话过分了,若是这到了当事人耳中,难以想象会是怎么个场景。

    尽管已经极力去躲避,璇珠还是被那兜面泼来的茶水泼了满脸。

    热茶不算滚烫,可热茶泼来时他一时未反应过来,茶水溅入了眼里,眼睛进了水哧哧的痛着。

    眼前一片昏黑,因为躲避泼来的热茶她连着往后退了几步,却不曾想踩着了后裙摆,脚下一个趔趄往后栽倒。

    千钧一发之际,后背忽的碰到了什么。

    足以支撑不至于跌倒,璇珠这才稳住了身子,就在她以为自己是靠上一堵坚厚的墙时,脑上忽的飘来一道阴柔的男声。

    “你方才说什么?”

    他语调轻柔,听不出喜怒。

    像极了……

    沈丛澈的声音。

    陈胖子冷哼了一声,他偏是没瞧出来眼前的是他口中的阉人本人,那双虎目带着鄙夷,上下瞥他,“哟,小白脸还学人当英雄呢?连阉人厌弃玩过的女人你都要啊?”

    他嚣张至极,夸张地捧腹大笑起来。

    身后的家丁也一同笑了,陈胖子脸上的肥肉笑得一颤一颤,转瞬稍微往前探了探身子,放轻了语调问他:“不觉得脏吗?”

    沈丛澈面上仍未有一丝恼怒,陈胖子见他未动怒反倒生出了几分恼意。

    更加肆意的言语嘲讽,沈丛澈依旧是那般慢条斯理的,从怀中取出棉帕子递给阮璇珠,“把脸擦擦。”

    她闻言忙不迭点头,闭着眼什么都瞧不见,白若葱段的手朝着他连乱挥着,“我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