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所好下必从之。
于广场上放置着的标靶很快被撤了下来,原本堆砌在一旁弓、箭、石,也都被清理开去。瞬间,距殿下台阶百步远处开始,一直到离得最近的太和门为止,都将成为武科一场二考——马射“地球”的考较场地。
伊斯与原本排在他身后的同考们一组,手中持有的特制箭矢,其削平的箭头上涂以朱砂为记。王吉宏则与另一排贡生们一组,其箭上抹以白色的粉末。
两组分别列于广场的左右两侧,遥遥相对。
考生们只可在自己队的行动区域内任意策马移动,却不可跨入投球的中心区域,更不能冲入对方所在阵营。
待考试开始之后,立于广场另外两侧的侍卫们将随机向广场中心区域投入藤球。唯有第一个射中场中藤球的箭矢能够被考官计入有效成绩,未射中或者之后才射中的箭矢无效。
有趣的是,考官事前并没有讲明,一场二考中将投入多少“地球”,但每个人手上的箭矢数量都是一样的,皆为两袋箭,十八只箭矢。
入场前,所有人,包括伊斯与王吉宏,都被告知每个人在此场次的成绩,以他们自己射中的藤球数量为第一成绩,而整个团队的胜败,则为第二成绩。
考官没有说明这两种成绩孰轻孰重,但正是因为没有明说,致使绝大多数人都简单的认定,第一成绩总比第二成绩要重要得多。这也就导致了所有人都想站在离侍卫近一些的两侧位置,两只队伍这都还没开始对垒呢,队内就因为各执己见而乱成一团。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再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讨论!一盏茶后,考试正式开始!”
参将看来也是个深藏不漏之人,站在王吉宏那一头高声呼喝一声,伊斯所在的这头儿也都听得一清二楚,仿佛他近在咫尺一般。
“行了行了,大家都别吵了!我们得尽快确定各自的位置,别到时候时间到了,大家伙儿还这么乱哄哄的挤作一团。咱们这样别说是要胜了对面那群人了,就是拉弓上箭都嫌挤得慌!”
伊斯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说话之人的名字,阿布凯?似乎就叫这个名字吧,于恩科校场上有过几面之缘的人类。嘿,他倒真如愿以偿的考上贡生了,不枉他“搬文”搬得那么辛苦。
“得了吧,你就是想抢老子的好位置。呸!做梦!老子今天死活都不挪窝了!”一个壮汉死拽着手里的缰绳,梗着脖子对阿布凯吼道。
不过因为他座下的马匹总是摇头摆尾的,为了占住自己的“好位置”,壮汉那叫一个操碎了心!时刻得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调整马头,这会儿为和阿布凯正面对话,他自个儿的脑袋转的比胯下的马还勤!
“兄台你误会了,在下并没有抢你位置的意思。只不过,兄台你上场的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不仅在考试开头几次落靶,最后一次若不是箭矢侥幸插挂在箭靶的边沿,恐怕兄台你还过不了一场一考这一关啊!”
那壮汉被阿布凯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却仍顶住了众人不善的目光,执拗地呼喝着:“不换不换,打死我也不换!我上场没发挥好,都是这匹马惹得祸,你们再叫我站得那般远去射箭,就是逼我直接落榜,没门儿,没门儿!”
伊斯在一旁已经围观了许久了。
他并没有将这场人类间的小游戏放在心上,所以他观察的并不是阿布凯的能说会道,也不是壮汉不顾大局的小家子气,而是一只曾经被他标记为待定的实验对象,那匹恩科武试上“合作”过的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