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终于等到他这句话,自然不可能拒绝。
父子俩相继踏出正厅房门,征野转头看了看还跪在地上面色怔愣、形容狼狈的万氏,暗自呸了一声,骂了句活该,便立刻跟上贺顾离去了。
贺顾此刻却觉得有些奇怪,他正在琢磨,即便宫中相中了他,赐婚的旨意,来的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啊。
长公主殿下是陛下的嫡长女,又素得爱重,娘娘更是疼的如同心肝儿肉一般,她的婚事,断不可能草率定下,起码也得叫司天监选好良辰吉日,内廷、内务二司再打点好公主大婚节仪,才能走到宣旨这一步。
但等贺顾亲眼看到那从侯府门前,直直延伸到了长街尽头的赏赐车马队伍,还是不由得被这阵仗给唬住了。
前院的茶厅虽叫茶厅,其实都没进到侯府一道门里,只是前院大门旁,一个搭了牵牛花架的小廊。
贺顾远远就看见了廊下的王内官,他身着一件圆领小青袍,跨坐在廊下石凳上,端着一盏青瓷茶杯,正闭目细细品味。
……若不是贺顾心知肚明,前院能奉的不会是啥好茶,看王公公这幅陶醉神色,他险些都要以为王忠禄手里,真是什么上好贡茶了。
贺南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拱手一揖道:“家中临时有些琐事耽搁,叫内官等得久了,万望勿怪。”
王忠禄睁开眼,将那茶杯慢条斯理的放回廊下小桌上,站起身道:“侯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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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是如此多礼,是咱家今日来的突然,又岂能因此怪罪于侯爷?”
贺南丰道:“我听下人说,内官为传旨而来,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王忠禄道:“侯爷误会了,咱家这趟前来,虽确是奉天子之命,但陛下并无什么旨意,只是遣咱家,来给小侯爷送些赏赐罢了。”
贺南丰与贺顾俱是一愣。
王忠禄终于清了清嗓子,道:“传陛下口谕——”
“长阳侯世子贺顾,端文有礼、文嘉武善,朕见之甚慰,又念卿承河平乱擒贼有功,着特赐银帛若干,钦此。”
贺南丰带着儿子连忙谢恩,罢了才道:“内官辛苦出宫,为犬子送赏,府中下人竟如此怠慢,也不知请内官进门喝口好茶,真是……”
王忠禄摆了摆手,道:“这不怪他们,是咱家自己要在此处等着的,今日陛下赏赐小侯爷,也是临时起意,这差事来的突然,实不相瞒,咱家也是匆匆点备完赐物出宫,眼下还得赶在宫门落钥前回宫去,就不劳烦侯爷招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