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祭酒叹道:“此举等案子了结之后再议,现在不当其时,吾已经答应过不干涉他查案举动。况且他有懿旨在手。”
天近午时,李估正在绳愆厅中细细翻阅呈上来的一批供状。这些供状,大都是自陈冤屈的,没有几个能提供线索。忽然有把守太学门的小校过来禀报道:“有位监生yu强行出门,已被扣押,如何是好请大人示下。”
李估闻言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担心从兵马司借来的士卒靠不住,在大门安排了锦衣卫小校一名监视。
这个敢逆风而动的监生八成是权贵之后,兵马司未必敢招惹,但锦衣卫属于皇家亲军,世代袭替自成体系,不用畏惧区区一个富贵监生。
将那监生押到绳愆厅,李估打量他不过二十几岁年纪,心里便可以确定,这的确是所谓的荫监官生,不知道是哪家权贵的后人。一般以贡生入监的民生,多数都不会小,二十几岁正是奋发考科举时候,怎么会来坐监,也只有权贵后代恩荫入监的才会如此年轻。
“你这荒唐狗官!槽我太学生视为囚犯乎!”那监生咆哮道。
你说“我太学生”而不是“我”?李估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有文章。
那监生骂个不停,李估面sèyin沉下来,又一个想与他比狠的?但监生身份与小吏不同,算是读书人,他这个外来官不能随便上大刑的,不然容易引起士林非议。想了想也懒得问他身份,下令道:“先给掌嘴三十!”
“狗官敢尔!”这监生破口大骂。
三十下足足打得这监生嘴chun肿大破裂,声音中气也小了许多。
李估继续下令道:“扒掉外衣直掇,打掉头上平巾!押去在国子监中游监示众!以儆效尤!”崔监生拿着一叠新的供状进来,目送那监生出去,忍不住劝道:“大人,须得为读书人存几分体面。”
李估边接供状边道:“以我观之,此人xing格鲁莽且自以为是,必是受人鼓动。本官捉他游监,意yu将这个鼓动之人钓出来,看看是何人在背后弄鬼!这个弄鬼之人,必然就是心中有鬼,心中有鬼必然与此案脱不了干系!”
崔监生没有再说什么,拱手道:“堂前之人都审过一遍,包括先前二人,供状已经齐全,请大人示下。”
“待我看过再论。”
崔监生才退到房门正要出去,却听见李大人拍案叫道:“果然如比!崔经回来!”
他又转身回到公案前方,李大人抽出两份供状递给他道:“你看一看这两份。
崔监生翻了翻,都是自辩清白的那种说辞。
原来写下这两份供状的小吏一姓张,一姓方,住所彼此相邻。两份供状中一起提到,监生被下毒的那晚,他们都在家中未曾外出。但不同的是,方姓1小吏以张姓小吏为证,张姓小吏以方姓小吏为证。
李估得意笑道:“若说是巧合,有这个可能,但本官宁可先不信这是巧合。本官假定他们事先有过约定,如果某一个人被怀疑了,另一个人就要出面作证,但他们没想到一起进了这个院子被拷打,一时没有别的由头便形成这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