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钰被秦无言如此一说,心里越发内疚自责了,低声道:“我没有不打算理你,我只是,只是觉得......”
“觉得我刚才的言论太令你伤心了,对吧?”秦无言向来擅长攻心术,索性将庄小钰心底的感受全部都说了出来:“你觉得你父亲病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心里担忧的慌。
觉得我让你多休养几日的话太不近人情了,对吗?”
庄小钰不语,算是默认了。
秦无言又道:“若我只是说几句话你便觉得我不近人情,那么,你父亲曾经对我做的那些事,你觉得近人情吗?
我这辈子,怕是永远都忘不了,我听了你的话才刚跟你分开,便被你二哥和闵水生抓住,按在禁地山的山头上,眼睁睁的看着你十里红妆的嫁进闵府。
我差点被闵水生羞辱致死,坠入悬崖崖底的时候,摔断了双腿,靠吃毒物活了下来,生吞蛇肉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这些遭遇,你但凡真心实意的替我想一想,便不会觉得我刚才说的那些话过分了。”
秦无言坐在床榻边,整个人如一块冰雕,凝着庄小钰的眼神里满是凝重和伤痛。
回忆仿佛封存起来,好不容易忘掉了,如今又要亲自揭开这些伤疤,剖出来给庄小钰看。
那些血肉模糊的过往里烙印着滚烫的记忆,秦无言的牙关咬紧,似乎在等待着庄小钰一个态度。m.
一个能替他也想一想考虑一下的态度。
果然,庄小钰主动从被褥里探出手来,揪住了秦无言的袖口:“阿言,我只是......只是觉得父亲太痛苦了,才想着......”
秦无言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指:“我知道。”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你,我,我当初知道你那些遭遇,也是心如刀割的。”
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是对自己最好的亲人。
庄小钰觉得自己无时无刻都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不知道该如何调停这一切,不知道该如何平息这一切。
她有时候甚至会痛恨自己,这一切似乎都是自己一个人造成的。
可这世界上压根就没有后悔药,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