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瑜还记得,她将襁褓中的孩子从摇篮里抱起来的时候,摇了一下拨浪鼓,封逸辰便咧开嘴对她甜甜的笑了起来。
只有这个孩子,是心意的接纳她的。
也只有这个孩子,从小到大一直叫他娘亲,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才慢慢改口同封少瑾一样喊她夫人。
她听到封逸辰喊她夫人的时候,心口犹如万箭穿心,越发想要管束这个孩子,想要抓住这个孩子,却没料到却将他推的越来越远。
临死之前,还能听到封逸辰叫自己一声娘,她也死而无憾了。
“逸辰。”封夫人呼吸声越发微弱:“不要怪父帅,也不要生他的气了好不好?
他这一生都在为南方百姓操劳,如今知晓真相,心里的痛不亚于任何人,不要逼他去西洋国,让他完成自己的心愿吧。
我这一生,性子太强,不懂得示弱,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却从未想过,们究竟要不要我自以为是对们的那些好......”
“娘。”封逸辰抖着手去摸她的胸口处的伤,“我会治好的的,我一定会医治好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封夫人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可眼泪却源源不断的滚落出来:“我自己的伤我心里清楚,我要去陪少卿了。”
她松开封逸辰的手,拽住了封暮云的衣衫,拼着最后一口气,终于说出来了心里一直以来隐藏着的秘密:“暮云,一开始,其实是我先遇见的,那把油纸伞,分明是我借给的。
为什么要认错人,还伞的时候,把妹妹当成了我?
她身娇体弱,疾病缠身,从小,我就什么都让着她,没想到,长大后,我好不容易遇到了喜欢的人,也要让给她......”
封暮云:“......”
封暮云震惊的半响说不出话来,颤着嗓音问:“借我油纸伞的人,原来是?”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这是见我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封夫人看着男人已经苍老了的面容,却犹如看到了初见男人时他俊逸非凡的样子,“日月不移眷美亲,万里无山水无待。
只愿君心似春色,一年一度一归来。”
封暮云:“......”
封暮云犹如听到了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