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恒慢悠悠的拿过文公公手里端着的毛巾擦了擦手,将毛巾扔回了文公公端着的木盘里,又端过一旁稍微有些凉了的茶喝了一口,抬眼看向徐砚之,却是对着文公公说道:“朕不说,你也不懂个礼,有些分寸你也不知,你说,文海啊,我留着你做什么?”
文海后背冷汗一片,端着盘子的手不住的颤抖,谄媚一笑:“奴才这条贱命,皇上做的主,不过是留着给皇上逗个乐子罢了,奴才愿一辈子都跪在皇上您脚下。”
子书恒挑眉一笑,只不过眼神依旧看着徐砚之:“你瞧瞧你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朕在你心里就是那暴戾的秦皇?”
文海吞咽了一下,立即跪了下来,手高高的举着:“奴才不敢,奴才对皇上绝无二心,若有,奴才定是先自我了断了去。”
徐砚之只是面无表情看着这场对他演的戏,对他而言,这种场景已是不陌生的,只要他后脚离开坤宁宫,前脚就会到了乾清宫。
自己没本事对坤宁宫里面的人撒气,就只能拿着与坤宁宫有着莫大关系的他来作势。
再等等,等完事都具备,他定要第一个将他手里的剑刺进他冷冰冰的心脏,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姐姐,更为了丞相府上下几百口人。
他袖子下的拳头握得越发紧,只是仍是跪着。
子书恒坐了下来,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行了,都起来吧。”
文公公长长吁了一口气,而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身后的小太监。
他是很会看人脸色的,更是知晓皇帝的各种眼神,于是听话的退了出去,还带走了在这殿内伺候的所有宫人。
徐砚之道了一声:“谢皇上。”便站起了身子。
他依旧是垂着眸子。
他与他的姐姐徐乐思长得很像,若不是喉口的喉结与那通身的气质,子书恒差点就要认错人。
子书恒爱徐乐思,可这并不妨碍他恨她。
在许多时候见不到徐乐思的时刻,他只能恨着她,而同她长得相似的徐砚之则是他恨的对象。
他从前用徐乐思心爱的人来做筹码,后来用她最亲的弟弟,闹来闹去,只不过是想要徐乐思的一点点归顺。
子书恒看着自己手下画着的徐乐思,那是多么令他着迷的神色,对着他笑,对着他依恋,可他从没有从那个人身上获得过,从未。
他轻声问道:“你姐姐,她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