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点点头,道:“是啊,是个忠孝两全的汉子,只是有时愚孝了些,幸好娶个心思玲珑的媳妇,也算是有福的。”
四阿哥闻言,像是有什么隐情,道:“此话何解?”
十三阿哥道:“四哥是晓得,弟弟身边就这几个当用的,自是留心了些。王全泰身为长子,背井离乡,怎么说也是有些不合情理。刚好沂州那边,有两个管事照看茶园,就让他们到日照打听。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除了寡母,还有一弟,已成亲生子。无非是偏疼小的,怠慢大的,不仅将王全泰早年的继续都买了地,搁在小儿子名下;前些日子又打发人来要银子,说是养老银子,实际上小儿媳妇没了,要给小儿子娶填房。毕竟是生身之母,王全泰就将进京这两年的一点积蓄使人送回山东,半句好话都没落下,反而在相间得了个‘不孝子’的名声。”
对王全泰,四阿哥原本印象一般。在他心里,王全泰入十三阿哥府太短,过去的履历又太复杂了些。
听十三阿哥提及王全泰家事,却使得四阿哥有所触动,心里觉得王全泰算是当用。
想到这里,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道:“就他吧,听说他媳妇是十三弟得用之人,就不用跟着四川。你四嫂身边有个丫头,眉眼还算整齐,让她跟着侍候吧。明儿让她到十三弟这边,只说是这边府里的也成。”
十三爷闻言,却是一愣。
虽说他心里也舍不得郑氏这个经商人才,但是也没想过让人家夫妻两地相隔。随即,他心里明白四阿哥的用意。
狐疑惯了,就算要用人,也得先握在手里。
原来,年羹尧送子进京,想要表忠心,却是适得其反。反而引得四阿哥越发怀疑,若是他在四川坦坦荡荡的,如何来这么一出?
四阿哥想要派自己的门人下去,但是如今京城各处都盯着,有个风吹草动的,就会引起有心人瞩目。
实没法子,想到十三阿哥这边。又先弄了这一出,探探王全泰的品性。
王全泰,过关了。
四阿哥挑了挑嘴角,想到十三阿哥想要“出仕”之事,心里又添了几分不自在。他抬起头来,看了十三阿哥一眼,道:“十三弟,真想出仕么?”
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脸上收了笑,添了几分郑重,道:“却是有这个想法。四哥不是想要清库银,为了外头那些个贪官气恼么?可是在四哥那个位上,不宜因此事对朝臣与外臣逼迫太甚,要不然岂不是便宜了三哥?总要有个人出面,既能出的上力,帮衬上四哥;也能背了骂名,保全四哥的名声。”
四阿哥听了,不由动容,心中生出几分雀跃,看着十三阿哥道:“十三弟是这样想的?”
四阿哥也是艰难,这些年对外要保持“出世”之态,不能像其他皇子阿哥那般,大剌剌地收门人。所用的人手有限,正觉得精力不足。
要是十三阿哥能出仕,做他的左膀右臂,只会事半功倍。
十三阿哥脸上不见旧日抑郁,多了不少光彩。他拍了拍自己的胸,道:“四哥不信老十三不成?虽说闲了这些年,弟弟可没成废人?如今正是西北战事未平之时,朝廷多缺银子,偏生那些贪官污吏,仗着皇阿玛的仁慈,侵吞库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