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心里藏着个大秘密,无处倾诉,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独自一身的孤寂与凄凉,是曹颙熟悉的。
早年的曹颙,正是这样的啊。
最令人诧异的,是他的五官。
单说起鼻子眼睛来,他同曹颙没有相似的地方,但是脸型轮廓,却是同曹颙有像。
智然见曹颙瞧他,抬起眼睛来,回视曹颙。
却是看不出喜怒,更像是一种无言的询问:“在瞧什么?”
曹颙看出他的询问,却是没有说话,想要一个可能,心里有些繁乱。
屋子里一片静寂,李卫已经是歪倒一旁,鼾声渐起。
蒋坚脑子最是活络,见曹颙与智然的异常,想着李卫之前说的句话,却是有些心惊。
“咳,大人,小师傅,又玠醉了,我扶他回去。”他稍加思量,出声道。
曹颙这才收回心神,点点头,道:“我帮你吧。”说话间,起身下炕。
蒋坚忙摆手:“不用劳烦大人,否则又玠醉酒醒来,怕是越发无地自容。”
曹颙闻言,便叫了外屋侍候的小厮,让他给蒋坚搭把手,送李卫回去。
屋子里只剩下曹颙与智然,两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时无语。
曹颙从凌晨起身,忙了一天,身上有些乏。
他往炕上一躺,却是有点自嘲,自己甚是好笑。
他侧过身子,看着智然道:“和尚,你也大了,不比小时候,戒色戒欲的辛苦不辛苦?只要心里有佛法,何必拘泥行事。你师傅抚养你十几年,也没有说定要你成为个小和尚。要是你想还俗,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阿弥陀佛,谢过曹施主好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红粉骷髅,骷髅红粉,小僧向佛之心不减。”智然的声音不高,但是内中透着几分坚定。
曹颙原还想追问一句,父母与身世什么的,但是话到嘴边,却是又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