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过完年后,京中所有人家,便都开启了新的一轮忙碌,各家各户同气连根的亲戚都不少,姻亲连着姻亲、故旧加上故旧,还有同朝为官的面子情。

    每一户人家的当家主母成日子里想得最多的事情,便是今日魏家这宴请,得让谁去;明日杨家的宴请,可不可以不去;再往后她们自家的宴请,哪些人家要给请帖,给多少请帖,都是以谁的身份给出这一份请帖。

    早就见识过安氏为了这事那人,忙得焦头烂额的霍念慈,干脆利落的一挥手,跟所有给她递了请帖的人家说了,“我这个人,懒散惯了,戏酒的事就不操办了,只我到时候拿着帖子上门的时候,别笑话我吃白食就行。”

    有那送帖子的是霍念慈婚前便交好的小娘子,忙应道:“这不会,你是不知道,我兄长为了我们家的这一场戏酒,去请了好几回春和班的人,实在无法,他便把你的名头给报出去了,嘿,人家二话不说,就推了别家的约,应了我们家了,我阿娘直夸我兄长会办事。”

    也有那不相熟的人送了帖子来了的,诚惶诚恐的道:“不敢,不敢,郡主能来,便是我们幸事。”

    ……

    于是从年初三开始,霍念慈便拿着请帖,上午一家、下午一家的开始吃戏酒去了。

    今日正好吃到了杨家的戏酒,同样执帖而来的宁钰一看到霍念慈便迎了上来,宁钰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杨临昭回来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霍念慈漫不经心的回道:“知道啊,怎么了?”

    接着宁钰又说了一句,“柳絮儿也回来了。”

    霍念慈点头,“知道,她回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柳絮儿就是令杨临昭智昏的那个小唱,一块儿私奔了,浪够了天涯,在一块儿回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之后宁钰又神秘的道:“那你肯定不知道,年二十九那晚,徐夫人让人将柳絮儿肚子里已经七个月的胎给落了,真是奇怪,这落胎这么隐秘的事情,你说让谁看见不好,偏偏让我家丫鬟给看见了。”

    “……”

    霍念慈的嘴角噙着笑,心中冷哼这哪儿是让宁钰看见啊,这根本就是做给她看的吧?

    “落胎这事儿也许是徐夫人下的手,但是多此一举让你看见的人可不是她。”没等宁钰问出那人是谁,霍念慈就又说道:“不过杨临嘉也是可怜,杨府这一堆人都在可着劲儿的扯他的后腿,也就杨珞看上去还好一点,只可惜被规矩困在后宅了”

    宁钰有些好奇的道:“是杨珞做的?”

    两人说话间,很快就到了大花厅,霍念慈一看厅里坐着的诸多夫人,心里呦呵一声,这场面可不比上一回徐老夫人摆寿宴的时候要小啊。

    也怪不得这些人都要来,前儿个皇帝刚在群臣面前夸了太子为人纯善,大有仁宗皇帝之风范,昨儿个就又把户部的差使交到太子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