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栖只当是半点不知,兀自哭着,那眼泪也不知道是为着她跟花珑的前路还是为着她死去的阿娘。
花珑当真依着张仲元的话,不过半个时辰便悠悠转型。烛光刺眼,她伸出手来遮掩。风长栖见着,赶忙挡住了一边高烛,满心满眼的欣喜。
劫后余生。
“阿娘,您醒了?”
“长栖。”花珑泪意阑珊,紧紧地抱住了风长栖单薄的身子。这个当儿,她眼角余光扫到了坐在一边身着黄袍的风帝,她瞬间就落下泪来。
她想过无数种重逢会面,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在她如此狼狈的时候。她赶忙背过身子,拢了拢一头乱发,扑棱下床,朝着风帝行了个双安礼。
“花珑给皇上请安。”她声音喑哑,已经开始哽咽。
这是十余年来,花珑头一遭见他。
她甚至不敢看面前这人是何等的威严。
曦妩最是看不得花珑那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冷哼一声,别转面孔,不再去看。
“起来吧。”风帝目光还停留在风长栖身上,仿佛这底下跪着的人他从没动过心。
花珑却还十分欢喜,整理衣衫,狼狈起身。只是那眼泪,滴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小小漩涡。
“从今日起,你同长栖一起住进云甯殿。”
花珑猛然抬头,一脸呆滞。她哪敢相信自己能从这永巷走出去?她尝试了这么些年,如何都没能成功,谁能料到,风长栖这区区一十二岁黄口小儿,倒是做了先师。
“养好身子,有些事,日后再说吧。”他把目光从风长栖身上收了回来。
“皇上,都准备齐整了。”李玉宝小跑着进来,眉眼带笑,朝着风帝行李作揖。
“嗯,”风帝应了一声,“今日便搬进去。”
花珑跟风长栖就这么出了冷宫。
风长栖跟花珑都没坐上风帝安排好的肩舆,硬是跟着那些手里提着羊角宫灯的宫女太监一路走到了云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