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苏陌不得不停下自己的思绪,出言打断这个小话唠。“你好,同学,我叫做苏陌,家是临城的,虽然我看起来比较小,但我和你是同岁的,都是十八岁,但是很遗憾地告诉你,我是一月份的生日,估计你要喊我姐了。”苏陌不急不缓地回答着周小路的问题,顺便纠正了她想要做姐的小心思。“未来四年不出意外我们就要在这里共同度过了,请多指教。”苏陌的语气有些客套,是长久以来的生活使她养成的这种习惯,‘请,谢谢,不客气’等一系列敬语词挂在嘴边,对待很多人都是客客气气,礼敬有余,热情不足,很容易给他人营造一种这个姑娘性格孤僻、不好相处的形象,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周小路天生对待人就热情,还是因为她根本就没察觉到苏陌言语中的生疏,那一天的宿舍初见,即使后来的苏陌忘记了周小路那天到底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也没能忘记那天周小路的笑声里有多么开心,那种开心是真心实意的,是因为认识她——苏陌而开心的笑声。或许当初连苏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看起来有点憨憨傻傻、没心没肺的姑娘,会成为她这一生中唯一一个在她消失后记得她曾来过这世间的人,记得她的信仰并在自己失踪后为自己实现信仰的人,一个拼了命保护自己、甚至在用余生寻找自己的人。
两个姑娘换好了军训服,一起前往军训场。没办法,作为当代大一新生,估计没有任何一个人逃得掉这场烈日下的考验,军训衣服为了方便学生做各种训练,设计的款式都是宽宽胖胖的,毫无美感可言。即使是穿着最小码的军训服,苏陌还是将袖口和裤腿挽起了好几道,这样一来,苏陌更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为此,还没有走出宿舍时,周小路已经嘲笑了苏陌好几次了,还是看苏陌被嘲笑地似乎有些羞红了脸也不知道反驳,方才住了口,告诉苏陌等晚些时候,今天的军训结束后带苏陌去校外的裁缝店偷偷修改一下衣服。宿舍距离军训场并不近,或者说是很远,是的,严格意义上来讲,苏陌的宿舍在校园最南边的一栋宿舍楼里,而军训地就在校园最北边,一南一北,意味着苏陌和周小路必须横穿整个校园,才能到达她们学院的军训地。
一路上,苏陌没有抬头,也没有向别人问路,只是跟随着路上那些和他们穿着同样军训衣服的同学走着。而周小路看着她这个小伙伴镇定自若地走着,也就没有问,很是放心地跟着她一起走,走着走着,周小路发现,她似乎高估了她这个小伙伴,因为她们走错地方了。看着眼前军训场地上大堆大堆的男生,周小路万分确定,因为她和苏陌都是经管类专业的学生,而经管类专业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现象:女生指手可数,被封为珍稀物种般的存在。周小路有点懵,伸手抓了抓前面苏陌的衣袖,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苏陌看起来还那么镇定,难道她没有发现她们走错军训场地了吗?正当周小路准备同苏陌咬耳朵时,苏陌突然回头告诉小声说道:“小路同学,对不起,我们似乎走错场地了,还有就是,我忘记告诉你了,我从小就不认路,我有些路痴,我似乎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看着苏陌一本正经地模样,周小路莫名觉得这姑娘有些呆萌,怎么也没办法说出责怪的话。通过一上午的接触,周小路也明白她这个小伙伴不太爱说话,于是好气又好笑地说:“要不?我去找个人问问,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吧。”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迎面不远处走来一个学长,而这个学长似乎是冲着苏陌走来的。再看看苏陌,那个傻姑娘就那样一本正经地站在原地,看起来有些孤独,有些可怜,有些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