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使团已经到了,于情于理,他都应当亲自去接见一番的。

    两国关系一直都很微妙,在太宗的时候也曾经十分‌交好,经常会有通婚和来往,来往商队络绎不绝,也算是其乐融融。

    只是从新一代西戎首领上位开始,就对大楚的边境有了想法,刚开始只是小打小闹,磕碰摩擦,大楚为了彰显大国风范也就没计较,可是后来随着西戎越来越壮大,西戎首领的野心也跟着国力一同壮大了。

    恰好,大楚轮到了这小面团子的父皇坐上了皇位,昏庸无道,贪图享乐,此时西戎已经吞并了周边几个附属小国,正是国力大增的时候,也开始对土地丰饶富庶的大楚正是虎视眈眈。

    先皇不管政事,朝中武将心灰意冷,魏鹏振拼了性命死谏,仍旧是没能唤醒先皇,气得最后辞官远走,带着妻儿一起去了西疆,眼不见为净。

    朝中的武将,各个骁勇善战,一个一个跪在勤政殿外主动请缨,一跪就是一夜,得到的却是先皇昨日与七八个嫔妃同榻嬉闹的消息。

    壮志未酬,君主无德,武将们也冷了神灰了心,在大殿之上一起交还了虎符,纷纷解甲归田,从此再也难觅行踪了。

    文臣中也有忧国忧民的,只是这几十年来也算是把先皇看的透透彻彻,眼瞧着西戎平地起高楼,眼瞧着大楚日渐式微,有的人也如同太史公魏鹏振一样辞了官,有人也歇了报效国家的心思,每日点个卯就晒太阳喝茶水,总归是能拿到俸禄就行。

    当然,也有极少数一直支撑下来的,比如赵阁老。

    魏峥安顿好了小面团子,看着她睡去,这才骑着马来了驿馆,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日暮吸沉,天边云霞艳红一片,倒是好看。

    汪勇道:“王爷,属下已经部署妥当,亲卫军二‌十人由属下亲自统领,贴身护卫王爷,还有五千精兵在瓮城待命,若是有变,即刻便可以赶过来。”

    魏峥点了点头。

    他跟西戎也算是老“朋友”了,可以在对方的两肋上插刀那种“朋友”,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蒋攀和汪勇一左一右跟在魏峥身后,他沉声道:“王爷放心,属下打听过了,这次来的是西戎三皇子,不足为惧。”

    西戎三皇子?

    “那个病弱的断袖?”

    “正是,”蒋攀道:“他在西戎并不受重视,是以才会‌被派来大楚,如今西戎首领也年老了,几个皇子争得你死我活,他那两个哥哥一个暴戾凶残,一个阴郁狠毒,都不是省油的灯,怕是故意派他过来的,若是他在咱们大楚出个意外,那两个哥哥也算是解决了一个竞争对手,还能找个借口伺机对大楚开战。”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魏峥也想到了这一层,如今大楚时局未稳,他还得想办法先让那小面团子平平稳稳地从皇位上下来,况且今年还有雪灾,受灾的百姓不少,那庄稼作物也冻死了不少,明年的怕也是要捉襟见肘的一年,实在不适合再起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