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
沈青带着银质手铐,白着脸,僵直着背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
头顶的白炽灯不时发出滋啦响声,光线如针直射瞳孔,先天敏感的眼睛难以承受而不断分泌泪液。一滴一滴,顺着下颌滑了下来。
面前尖嘴猴腮的警官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示威性地挥动警棍拍着手心,刚准备开口,兜里的电话就滴地一声响起。
接通电话,又立刻换上了副谄媚嘴脸。
等沈谭一脚甩开金主赶过来时,尖脸警官正好声好气地哈着腰,一口一个好同志地给沈青解了手铐,异常恭敬。
沈谭只好满腹孤疑地带他回去。
“叔叔那边有没有……”
沈青率先开口,打破了饭桌上两人间僵持的气氛,睫毛小幅度地颤了颤,试探问道。
“没…应该没什么。”沈谭平静的表情一瞬裂开了缝隙,如开春乍破的一池薄冰,边缘隐隐窥见微漾水纹。
他胡乱地应付了一声,神色慌乱,又夹杂着一丝窘迫,似乎是怕沈青接下来要说些不该说的,站起身想给盛碗青菜汤。
刚盛好,手心一滑,于是半碗汤就泼了过去,淋在沈青胸前。
沈青又白,胸口很快就红了一块。
沈谭脸色一白,面上顿时显露出几分心疼,赶忙起身抽了几张面纸,擦去他胸口汤汁,又拿了湿毛巾过来。
“我…爸爸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没关系,不是很烫。”相较于沈谭的慌乱,沈青显得有些过分冷静,甚至有些异于同龄人的稳重,反过来安慰了几句。
他拿湿毛巾敷了一会儿,就站起了身,简单交代了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吃完了放桌上就好,我来洗。”
接着,就在沈谭自责的目光中,一步一步便房间走了过去。
“沈青。”沈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作出了某种无言的妥协,嗓音低了下去,“你和纪言书…还在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