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原料想这混混也就是吃软怕硬的主,不料那厮被打成这样嘴里还是不清不楚道:“你打的爷好,王八羔子,**你大爷!”因为牙齿被打掉了,所以含含混混的。
胤禛怒气一阵阵向上翻腾,对宝柱道:“你听不见他骂你主子什么吗?你怎么当差的?主辱臣死你懂不懂?”
宝柱也是贵胄子弟,以前几曾听过这等市井泼皮的腌臜语言,刚才也是一愣,被胤禛一下骂醒,当下左右开弓,几巴掌下去,那厮的脸就像球一般鼓了起来,最终的根本就张不开了。接着,宝柱像捉小鸡一般把那无赖提溜到胤禛身前。
胤禛冷笑道:“你不是说你是康亲王府门人吗?也不怕告诉你,我是当今皇四子,雍贝子胤禛,我今天就好好管教管教你。”
戴铎在旁边一听,心中一凛,没想到今日居然路遇搭救自己的贵人就是皇四子,但眼下事情紧急,若是按照四阿哥这么处置,恐怕会为四阿哥日后带来不少麻烦。首先,康亲王是礼亲王代善孙,论起来,算是康熙的堂兄,胤禛的伯父辈,深得太皇太后的喜爱,而且战功赫赫,自康熙十五年大捷之后,得无上恩宠。虽说胤禛占着理,但是打狗看主人,若是真的和康亲王杠上了,吃亏不小。再说,看这位四阿哥年纪不大,不像是奉皇命出宫办差的,这事,算起来应该顺天府处理,而胤禛越俎代疱,私刑相加,可以被扣一顶“处事不当”的帽子,也够胤禛吃一壶。
戴铎略一思忖,便大声道:“宝柱,你听好了,你现在替四爷和康亲王行的不是王法,是家法!四爷和康亲王一气连枝,四爷这么做是替康亲王好好管教他的门人。”
胤禛一听之下,便已明白戴铎的言下之意,不由得为戴铎的虑事周详而深以为喜,道:“戴先生所言正是。宝柱,将此人解送刑部处置。”
那个史爷听到原来这管闲事的人正是四阿哥胤禛,知道这次自己是踢到了铁板上,不由得大为惊恐,虽然最不能言,却不住地用那只还能动的手比划着,恳求胤禛能放过自己。
胤禛冷冷道:“晚了,让康亲王知道你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做这种勾当,还不活扒了你的皮。”
听到胤禛亮了身份,周遭的客人和那位顺天府丞都纷纷跪地,掌柜的心中倒是暗喜,这样一来,自己不仅不用再花那二百两银子,还可以有资本向以后来的客人说,连当朝四阿哥都光顾过盛香居,这可就是最好的招牌。
胤禛叫来顺天府丞,知道他叫王维珍,刚刚从四川盐道任上调京,便疑道:“盐道是肥差,怎么王大人反而入京作了二府?这个京官,最不好当啊?”
王维珍苦笑一声,道:“四爷,今年大考,我得了卓异,吏部特检入京的。”
胤禛轻声道:“只怕是你没有走明中堂的路子吧?”
王维珍不答话,只是苦笑。胤禛便也不再追问。于是命一名侍卫将史书(从掌柜那里终于知道了这个恶棍的名字)押往刑部,王维珍随行同去。
这时,戴铎向胤禛深深施了一礼,道:“戴铎以前不知四爷身份,多有不敬,请四爷见谅,四爷救命之恩,戴铎不知何以为报,但当四爷有命,戴铎定无不从。”戴铎本就不是那种自恃清高之徒,眼见胤禛是金枝玉叶,更加以之前的对话,使戴铎相信,胤禛早有结纳之意,因此借着答谢,便试探起胤禛的心思来。胤禛又岂能不知,当下便道:“戴先生如果还有心科举,不妨先屈就年羹尧处,明年还有恩科,到时再跃龙门,一应开销,有我承担,若有其他打算,也可以先过去将养身体,我也能时常讨教一二,待康复之后,再从长计议,可好?”
戴铎暗道:“没想到四阿哥年纪虽然不大,思路如此清晰,而又礼贤下士,以后不失为可辅的良主。”便道:“如此甚好,但凭四爷安排。”
胤禛大喜,便安排戴铎随年羹尧回去安置不提。
返回宫中,胤禛不知这事该怎么办才好,这是毕竟连着康亲王,一个处置不好,自己肯定得倒霉,而况太子那一头也不能不考虑。想了一下,终于拿定了主意,便来到毓庆宫找太子。见了太子,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太子,太子便一脸的不高兴,道:“老四,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你现在也算是我的人,做事情怎么一点都为我想想,得罪了康亲王,这可怎么好?康亲王深得皇阿玛的重用,还有太皇太后的宠爱,手上又有兵权,平时我想拉还拉不过来呢,你这么一弄,根本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不得把你恨到骨子里去?还得连累我!”
胤禛心道:“怪不得康熙以后会废了这个太子,这么没有担当,还一心想拉笼兵权在手的重臣,虽说可能是索额图教唆的,康熙又怎能不疑?”嘴上却道:“臣弟知道这事办得莽撞,给二哥您添麻烦了。臣弟这就上折子给皇阿玛,自行领罚,决不牵连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