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夜幕下,欢乐的声音久久不停,食物的香气扩散,驱逐冬日的冷意。
身处其中,与松浮一同感受这份热烈的幸福,我忍不住笑了。
十六年了。
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十六年了。
我觉得,自己的存在很有意义。即便身为苹的自己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也充满了意义,像是蚂蚁爬过一个个小石子一样,有意义。
每每在心里,思考我过去的岁月,都会有一种匆忙的感觉,指缝流逝的细沙粗糙或温润……难以形容。
我是苹、迟苹果、唐鹤。
我是孤儿,但又不是孤儿,因为有哥哥迟冉,既然有亲人,就算不得孑然一身。
过去的十五年,哥哥一直叫我“苹苹”,以前不觉得多特别,现在才发现,能见到迟冉,能有个人喊出我的真名“苹”,是多么难得。
松浮说:“不需要太在意名字,那代表不了什么。”
松浮也是是杨瑞霖,迟冉也是李染生。
他说的对,名字代表不了什么。
可是我从来没有喊过哥哥“李染生”,对我来说,李染生是一个陌生的人,李染生可能是光义会的某个厉害人物,而迟冉是苹的哥哥。
相应的,我觉得“杨瑞霖”带来一种深不可测的压迫感,但每当想起“松浮”,好像又只是一起赶路的伙伴,尽管我看着松浮的脸,他依然会莫名地微笑。
“看来,春节你得和我过了,唐鹤。”松浮的眼神有一丝丝期待,“我是迟冉的师兄,你是迟冉的妹妹。你和我,算是亲人吧?”
眼前的男子,眼角小痣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让一张本该严肃的脸显得儒雅温和,若是只看没有黑痣的侧脸,挺立的鼻尖和眉眼的冷漠会令我敬而远之。
“嗯……算,你是我的,亲人。”我别过脑袋。话出口,其实自己也不确定。
松浮是我的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