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德镇。
每天天不亮便起来做饭,等杀死镇的一伙人吃饱了,程三才和大嫂、二哥吃点残羹剩饭。
若是做了什么令那伙人疑心,必然要没轻没重地挨几巴掌,而且那伙人只打脸。
这样子挨打,更多的是耻辱,毕竟不是过去被亲爹揍。老子打儿子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但那伙人杀了街坊邻居,毁了迟苹果的家,该挨打的是那伙人。
那伙人该死。
程三虽然想了许多,却什么都没说过,他记得学堂杨先生曾在短暂的日子里,教过他们一个字:忍。
……
“听不懂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们在认真听,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一身灰衣干净,服服帖帖地顺从着教书先生的身体,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小镇的粗糙男人们多了一丝雅致。
他敲了敲桌面:“有人骂了你,你会骂回去吗?嘘,不用回答我。骂回去似乎会让自己舒服一些对吧。
如果打不过那个人怎么办?也没关系,只是挨一顿打,鼻青脸肿算不得什么。
如果那个人不仅打你,还打你不想让别人碰的朋友该怎么办?”
说到最后一句,杨瑞霖看向迟苹果。
一眼万年。
程三当时觉得别扭,一拍桌子大喊道:“那我就和朋友一块揍他!”
程三记得很清楚,大家都笑了,但是只有杨瑞霖和迟苹果没有笑。
“好的,”杨瑞霖歪歪头,“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教书先生结束了这个话题。
放学后,程三去找迟苹果,和她说:“我帮你揍人是不太可能,但你揍人的时候我可以在旁边给你助威啊!”
迟苹果比自己厉害,程三是知道的。
“我不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