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文斌是在明知故问,晴儿还是稍稍整理语序,认真道:“江公子欲望晋国一行,为修行不假,为历练也是真,但更重要的还是怜悯晋国无辜百姓。
“凡人国度战启,一旦经年累月,必是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更何论修真王朝?晋国虽是内乱,但已与修真王朝之间的国战无异,虽只是修士那还好说,但晋国凡人之众更多修士千倍,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如修士般的闪避自保手段,这样的乱局多延一日,就有不计其数的无辜生灵葬身其中。
“小姐总说江公子为人天真,但我想依他的个性,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早日终止这场夺权内乱,正因身处局外,所以他的心更能看清当局者所不能看清的东西。所以我猜,司马云嫣自作聪明选择那条最艰难的道路时,江公子的内心应该是很气愤的,但他也明白,自己已无从插手晋国局势,再如何气愤也终究只是无奈。”
文斌点头称赞道:“这正是我所说的江枫的特殊性。智者总是权衡利弊再做出选择,只有像他这种天真的傻瓜才会劳心费心去做这些于己无利之事。”
晴儿偏头问道:“那以智者而言,江公子这样是好是坏呢?”
文斌轻笑道:“自然是好的!这天地需要的是江枫,而不是第二个文斌。当然,他现在只不过是方才起步而已,距离成为一个真正的智者还差之尚远。”
晴儿沉吟一阵,忽然问道:“小姐,其实我心里一直疑惑,为什么你们这些智者说话总喜欢这种高深莫测的方式?就不能直接了当的说明吗?如果江公子之前直接对司马云嫣说明各中利害关系,那我想这位云嫣公主应该也不会选错。”
文斌转过身执扇轻敲晴儿的脑袋一下,耐心解释道:“言多必失!言语间藏锋隐玄,一是为避天机,以免轻泄天机,自召祸劫;再者,便需因时而论。便如江枫与司马云嫣,此事无论事实如何,至少表象上必须是由司马云嫣掌握选择的自主性,否则主导者便是江枫,而司马云嫣只是一具傀儡,真如此,只怕功成之日,即是江枫命绝之时,现在的他根本没有于如此境遇中自保的能力,所以他别无选择。”
晴儿了然:“原来如此!这么说江公子也有自己的难处,真是难为他了。”
“所以啊,他难得有午休小觑的意愿,就让他好好歇息一会儿罢!”
文斌紧盯着天赦台,目不转睛对晴儿吩咐道:“你先去将周非叔请来,我有要事与之相商。”
晴儿应声退下,惊天人顶楼内只剩文斌一人,再次陷入沉静。
……
步天楼,流云无迹大手牵着邱秋的小手,已在老掌柜的带领下拾阶而上。
老青少三人的奇异组合每经过一层楼,无论前一秒怎样热闹,下一秒都会立刻安静下来,食客们纷纷停杯注目,或惊异,或好奇,或疑问,莫不是在打量流云无迹。
毕竟昨日无恨宫一战,流云无迹名震帝城,文府又没有阻碍,有心人查探之下,他的真实身份自然昭然若揭。
其中不少曾在第五层楼见过剑生道人的修士,此时再见流云无迹,更是心潮澎湃,特别是那二三个女修更是激动莫名,相较于不修边幅、形象邋遢的剑生道人,如今冷峻清逸的流云无迹毫无疑问更易敲开少女的心肺。
若非心有顾忌,只怕这些人早已上前纳头拜见。
流云无迹自然不会对着或隐或显,情绪各异的目光稍作回应,好在邱秋也已经习惯,上次随江大哥来步天楼时,约莫也是这种情形,此时也不太在意,只牵着无迹哥哥的手默默跟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