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老师曾跟他感慨说“你这性子若不改改,早晚有你苦头吃”,如今看来果真一语中的。
想他十七岁入朝,十年来始终是先皇信重的御前红人。
到先皇病重那几年,他更是独掌大权、乾坤独断,肆意妄为到随意左右储君废立之事。
倘若是小太子顺利登基,陆屿应当还能再风光个几十年。
结果傅怀明这个早已无缘帝位的藩王突然杀出重围,以“兄终弟及”的名义在群臣的拥戴下登基。
自古成王败寇,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陆屿只是没想到先皇最后竟会摆他一道,下旨将皇位传给傅怀明这个弟弟。
这些年他苦心积虑行削藩之策,极力削弱藩王们的势力,得罪得最狠的就是这位新皇!
说到底,他只是个外臣,人人都说他要将天下改姓陆,先皇信不过他也很正常。
所谓的君臣相得,不过是说说而已。
陆屿半合着眼,并不理会那声叫唤。
他知道傅怀明来找他,纯粹是想与他算算新仇旧恨。
左右他既没有家人,也没有党羽,从来都是孑然一身,最糟糕也不过是一死,他没必要再与傅怀明说什么。
陆屿的不理不睬似乎惹怒了牢门外的帝王,他命人将牢门打开,阔步走入牢中。
“陆寒洲!”
他喊陆屿的名字,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
陆屿察觉对方已来到自己面前,睁开眼看向来人。
傅怀明对上那双安安静静的眼睛,一下子哑火了。
登基事情太多,他忙了许多天,才终于腾出空来走这一趟,陆屿此人独揽大权多年,不想查封他府邸却是清清白白,什么东西都没查抄出来。而且如今国库充盈,未见亏空,竟是没被挪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