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

    后面妈妈又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只记得,自己现在刺眼的灯光下,眼睁睁地,看着妈妈从她手中拿走了手链。

    没有她以为的拥抱和偏袒。

    长辈们一个一个地走出去,孟娆依旧站在屋里,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堂妹扑倒在大伯怀里的样子。

    也是从那时起,她才清晰地认识到,没有父亲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

    再也不会有人帮她撑腰,被欺负了也不会有人出头,哪怕自己抢回来的东西,也会被人轻飘飘地夺走。

    如今回想起来,妈妈大概在很早的时候,就打算把她送到大伯家了。

    她成了一个被推脱的包袱,从父亲去世以后就没有了家。

    虽然孟娆明白,孟贵妃不是这样的。可有些东西,就像是陈年溃烂的疮疤,哪怕一点儿细微的小情绪,都会在不经意间放大。

    处置孟文昌的事情,大概就相当于童年时那个,被她抢回来,又被人轻易夺走的手链。

    似乎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

    光线从窗口照射进来,檀香弥漫的大堂里一片寂静。

    容珣一直没有说话,鸦羽似的眼睫低垂,在眼睑处投下两片淡淡的影,静静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良久良久。

    他忽然说:“什么都听见了?”

    不是疑问的语气,孟娆回过神来,轻轻别开了头。

    容珣将她的小脸扳了回来,伸手拨开她额前碎发,看着她眼睛问:“在怪你姑祖母自作主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