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锦斋旁边是个酒肆,不少郎君在这处饮酒猜拳。

    枝枝后悔将楚云砚带来买糕点了。

    比如现在,枝枝听见有个壮汉趴在木桌上,原是与身侧黑脸汉说着悄悄话,声音细碎极了,可不知他又想到了声音,醉醺醺地高声大笑,“……天煞孤星!”

    “真的?”黑脸汉不信。

    枝枝侧了身看去,醉汉笑眯眯朝身侧黑脸汉摇头晃脑勾了勾手指,脸涨得通红。

    “嗝,你可别不信,这是老子宫里的老友说的。”

    醉汉搭上黑脸汉肩膀,大笑:“你等着,等他将新妇克死。那时你就信他是天煞孤星了。”

    正听得蹙眉时,合锦斋的小二挂着条白帕子走来,“对不住客官,店里只剩下梅子糕了,只需十文铜钱,剩下的六块都能给夫人包起来。”

    枝枝回神,“好。”

    也许店小二急着卖完糕点关店回家这才将糕点价钱降了下来,平日里合锦斋的糕点最少都要二钱银子才能买上一小盒的。枝枝只想着买了糕点便回王府。

    小二包好点心递给枝枝时,酒肆那头忽然“哐啷”了声。

    “天煞孤星?你瞧瞧你的模样,你才是天煞孤星。”

    “咒老子?”

    原先相谈甚欢的两人起了口角,木桌被掀翻,酒壶酒杯碎了一地。

    “打起来了,夫人带着这位爷赶紧回去吧,切莫被误伤了。”店小二擦了擦额前的汗,似乎对这种场面并不意外。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下时,枝枝猛地被一股力量拉扯了下去。她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经坐在楚云砚腿上了。轮椅跟着往后退去。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枝枝只觉呼吸凝窒,心扑通跳个不休。

    “砰”一声,装满了酒的坛子落在了轮椅一侧,酒水哗啦溅出,星星点点洒在两人衣裳上。

    楚云砚将枝枝箍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枝枝的脊背,他哄人时声音又轻又柔,带着种叫人心安的力量,“不怕不怕,有我在,他们不能伤你。”

    枝枝含糊地应了声,慢慢缓和了情绪从楚云砚腿上爬起来。若不是楚云砚拉她一把,酒坛子恐怕就砸到她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