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默养在霍松身边的这几年，人被教得很好，任谁也看不出这个孩子常年缺失来自父母的关爱，以及曾经身患重病的模样。
仿佛他天生性格就十分乖巧，脸上常常带着温柔的笑容，矜持优雅，对谁都一视同仁彬彬有礼，不管是霍氏集团的高层，还是家里的佣人都很喜欢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用李成毅的话来说，就是拥有天使性格的孩子。
他回国也有几年了，越看顾默越是觉得惊奇，似乎有些想不通霍松那样性格的人怎么能养出像顾默这种温柔得像少女一般的孩子。
真是公鸡下蛋母鸡打鸣——一反常态。
连霍松也觉得，顾默是个拥有柔软心肠的粘人的孩子。
他是那种会在半夜醒来脸庞埋在霍松胸膛里一边往他怀里钻一边用惺忪的声音问“……您爱我吗”的孩子。
也是那种望着正在盛开的蔷薇好看却不忍心摘，只好捧了被风吹落一地的花瓣送给他的孩子。
还是会在雷鸣闪电的日子里冒着大雨飞奔出去，从草里抱着两只浑身淋湿的小猫央求他收养的孩子。
他还记得那天本来要带着顾默去跑马场兜风，可惜还没出门就下起了大雨，天色在短短几分钟内阴沉了下来，霍松只好改变主意，带着顾默练字。
没想到这孩子却突然直起身，好像听见了什么似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就跑出去，顺着墙角一路跑得不见踪影，等霍松撑伞追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浑身湿漉漉的孩子怀里抱着两只变成落汤鸡的小猫。
他看了一眼顾默。
——不，也许是三只落汤鸡小猫。
顾默什么也没说，只把一橘一灰的猫咪举给他看，眼中似有哀求。
霍松：“……”
他么，当然是允许孩子有点儿小爱心的。
他想，顾默可能是不小心闯入黑暗森林的毛茸茸的小动物，不会捕猎，也不动隐藏，需要待在温室里圈养着，要时时刻刻注意的，用心养着，否则哪天下点儿大雨刮点大风，这只柔弱的小动物就会消逝。
春暖花开的时候，天气好些了，霍松带着顾默去山上打高尔夫，沿途要经过不少片区，顾默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也不觉得无聊。
在等红灯的时候，街边小巷忽然热闹了起来，顾默瞥见几个流里流气的学生推着男孩儿往前走，最前面男孩儿脸上带伤，一看就被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