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许久,张珏才又抬起头,看着还在流泪的谷主,道:“香儿,是我对不住你。”

    谷主只是摇头,又哭又笑。

    听完张珏的这些话,她对张珏自是再无半点恨意。相反,心中还生出许多自责。

    这数十年来,她都只以为是张珏辜负自己。现在才明白,原来张珏承受的痛,远远不比她的恨来得要轻。

    妻子惨死,女儿早亡。她很难想象,张珏这些年是怎样带着张茹走过来的。

    他如今能够成为大宋的副军机令,那得立下多少军功?得杀多少元军?

    他大概将自己的恨全部倾泻到那些元军身上了吧?

    谷主脑子里依稀浮现张珏在战场上浴血杀敌的场景。

    那一刀刀劈杀,那一声声怒吼,都是带着无穷的愤怒和恨意吧?

    可自己,在谷内,却还记恨了他数十年。

    她恍惚间想起什么,手忙脚乱,“我替你疗伤,我这就替你疗伤。”

    在谷中清冷数十年,从来都是以冷面示人的谷主,大概在数十年前回谷以后,就再未露出过这般惊慌的样子。

    张珏笑了。

    屋内三人,也都笑了。

    随即乐婵眼神却是有些黯淡下去,“皇上,我们……”

    赵洞庭奇怪道:“怎么了?”

    乐婵声音也是有些哽咽,“我父亲和我娘,还有张大人和师尊,他们都明明深爱着对方,却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磨难。我们以后……”

    张茹也是看向赵洞庭。

    自古情字最是动人,却也最是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