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月和曲一行其实并不太熟,虽然这已经是同班的第三年,但两人并没有说过几句话。每个班里总会有那么几个爱出风头的和几个默默无闻的,曲一行是前面那批而杨四月则是后面那批。
最后一节课是晚自习,临下课十分钟的时候大家都开始躁动起来,就算科任老师坐在讲台上也压不住,整个教室都是悉悉索索收拾书包的动静,时不时从走廊上传来各班纪律委员大喊安静的声音,铃声一响就有人冲了出去,杨四月站起身正准备走,身后杨槐序叫了她一声:“杨四月,你一个人回吗?”她转过去点了点头,他也站起来把椅子往里一推,说道:“走呗,那一起回。”说完回头冲曲一行说了拜拜,右手顺势把挂在椅子后面的书包抽下背在身后。
后来杨四月回忆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想了半天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吧。其实对一个人心动是毫无预兆的,可能就是刚好在这个点、这个距离上,但那个时候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喜欢,只是看见路灯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扫出一片阴影时心跳加速。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隔了老远,杨四月低着头向前走,忽然看见旁边的影子靠了过来,她一抬头就看见杨槐序伸手递给她一只耳机,只听见他说:“喏,一起听。”一路上杨四月都晕晕乎乎的,两人的对话内容也几乎是他问她答,确实有点尴尬。
杨四月将耳机塞进耳朵里,是张学友和梅艳芳的《相爱很难》,她跟着唱了两句“要单恋都难,受太大的礼会内疚却也无力归还......”杨槐序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也听这个?我还以为你也喜欢周杰伦那种呢!”杨四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还好吧,主要是我喜欢张国荣,所以连带着也听了好多粤语歌。”杨槐序比了个大拇指:“不错不错,很有品位嘛。其实还挺遗憾的,张国荣和梅艳芳都走了,太可惜了,我都还没听过他们现场呢。”两人没再说话,只彼此耳朵里单曲播放着同一首歌。
直到进了单元门杨槐序跺脚点亮楼道的感应灯,那道熟悉的灯光在头上亮起时杨四月才有了回到现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