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钟安敏穿一身鹅黄色衣裙的身影已经扑了过去。不过她到底是在盛京长大的女子,倒不敢当真在大庭广众之下扑进自家爹爹怀里。
钟天涯一下马,就瞧见二女儿过来跪下了,哭得好不伤心。
“怎么了?”他风尘仆仆回来,又立马被圣上招去了宫里述职,满心满脸都透着疲惫,只不过面对久未见面的二女儿心下也多了几许耐心。
“爹爹!”钟安敏抽抽搭搭地说:“您走的这些年,女儿与母亲都分外想您!尤其是母亲,日日对佛祖祈祷,但凡是初一十五必定去拜佛添香油,只盼着您能平安无事地归来!”
钟天涯虽说更怜惜钟安毓没有亲娘疼爱,也不待见玉夫人这个侧室,但在边关这么多年,一转眼二女儿也长大了,到底还是有几分父爱在的。
钟安毓看在眼里也能明白,前世的时候自己处处退让,钟安敏与玉夫人母女对她欺辱她都隐忍不发,这才让她们蒙蔽了爹爹,没能替自己做主。
如今钟安毓静静地瞧着钟安敏演戏,她需要做的,就是思忖是不是要当场戳穿而已。
钟天涯叹了口气,眼里很有些感动,又抬眸看了玉夫人一眼,后者则貌似深情地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还别说,这幅温凉的模样,便是钟安毓也都有种我见犹怜。
“你们母女也是辛苦了。”
钟安毓听自家老爹说出了这句话,也没开口,钟天涯看过来的时候她只是微笑着唤了一声:“请爹爹安。”便不发一语。
钟天涯一眼就看出来她的情况不正常,眼底掠过一抹思。很快,他就不动声色地放开了意图讨他欢心的钟安敏,走过去朝着老夫人一拜到地:“儿子给母亲请安。”他抬起头,郑重道:“儿子回来了!”
钟安毓看得出来,老夫人此刻能面容沉稳,也是极力忍耐出来的罢了,这会儿钟天涯当街一跪,老夫人略显浑浊的眼眸也忽然就湿润了,上前两步扶起他柔声说:“天涯,起来吧。”
“谢母亲。”
老夫人将儿子扶起来之后便拉着他的袖子朝里头去了。
当年钟天涯为了发妻的死,带着女儿负气离开盛京去了边关,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龃龉谁也没有再提,这一跪一扶,便算是将那些恩怨暂且压下了。
钟安毓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做戏做倒了戏台的玉夫人钟安敏母女。换来的是两双愤恨得发红的眼睛。
“庶母,二妹,你们有空在这儿哭,不如想想日后如何做事方能叫爹爹高兴些?”
“你说什么!?”钟安敏咬牙就想要冲上来掰扯,却被玉夫人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