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极致的热。
仿若有烈火在体内烧灼,一层层的汹涌热浪铺盖而来,即便是在睡梦中,沈呦呦仍下意识蹙紧了眉,五官都皱作一团。
她难受地翻动着,乱晃的指尖突然触到什么冰冷事物,沁人凉意瞬刻自指尖蔓延。
她呆滞一瞬,旋即毫不犹豫扑上去,手脚并用,将那团冰冷的东西紧紧抱住,八爪鱼似的粘着。
好、好舒服。
就如中暑的人尝到冰镇的绿豆汤,溺水的人握住唯一的浮木,她紧紧抱着弥漫寒气的大冰块,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丝丝凉气侵入体内,将那些躁动热浪依数抚平,带起一种难言的舒畅。
沈呦呦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手指动了动,唇边溢出了一声低咛。
这是什么宝贝……她迷迷糊糊地想。
冰冰凉,消暑解旱,摸起来还不冰手……她要把它回去,天天抱着睡。
丝缕的寒气缭绕,令她畅快不已,酥麻感弥漫开来,她眼睫因欢.愉轻颤,甚至垂落下一滴泪。
滚烫的泪珠刚刚淌出,旋即,眼角覆上一抹温热,吻去了那滴泪,浓郁的竹叶香气几乎要将她淹没。
那大冰块在动。
意识到此,沈呦呦骤然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放大的熟悉面容,直挺的鼻梁触着她的额,淡色的唇离她不过分毫之距,近得仿若随时都要触碰到她的眼皮。
见她突然睁眼,谢知涯瞳孔微缩,慌不迭向后退去。
他是侧坐于榻边的,猛然后仰,险些要跌下竹榻去。
“你……”沈呦呦瞪大了眼,呆愣地看着他,脑中仍有些昏沉。
她低头看竹榻,除开薄薄一张绒毯,再无其它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