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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起热病,加上许泱的脖子被黑衣人掐出红印还未消退,看起来像极某种不该出现的红印,她索性在宫中修养些时日,顺理成章离得钟离舒更近。

    雁央宫的小宫人们被许泱收买得七七八八,很容易便得知太子的动向。她又只是问些太子的日常,无伤大雅,钟离舒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日,许泱来到雁央宫内,见钟离舒正在自己对弈,一袭白衣的少年郎,赏心悦目极了。

    “自己和自己下棋,多没趣。”许泱提着裙摆,端坐于他的对面,然后认真地观察棋局,了然于胸。钟离舒落下一枚棋子,许泱很快接上,与他对弈。

    起初,钟离舒只是不屑地笑着,并未将她放在眼里,只是她步步紧逼,他不由得认真起来。最后,他虽险胜,却也因此对许泱改观。

    原是他浅薄,不该轻信市井的流言之语,带以偏见。

    “你和本宫不相上下。”钟离舒起身,背对晨日的阳光,碎影逆开,仔细瞧着许泱。许泱右手托腮,抿唇笑着道:“殿下的意思是,我足以与殿下相配吗?”

    反正这也是他上一世教给她的棋艺。

    “歪理。”钟离舒轻甩衣袖,坐到另一侧的罗汉榻上,矮木桌上摆着刚开的青梅酒,酒香扑鼻。瓷杯里添上清酒,钟离舒拿起酒杯,看着杯中透明的流体,一口饮下。

    许泱走来,坐到罗汉榻的另一面,说:“歪理也是理。”她毫不客气,自己给自己添上一杯酒,小小抿了一口,挤眉弄眼又吐舌头,“好酸。”

    “第一次喝酒?”钟离舒替她续上一杯,许泱点头道:“古人都说,酒易醉人,喝酒误事,所以便喝不得。”上一世,她必须时刻让自己保持清醒和警惕,所以酒这种享乐的东西,她碰不得。

    “浅尝辄止,往往是酒不醉人,是人自醉。”钟离舒又灌下一口,嘴角残留酒渍。许泱尝了第二口,抬头看到他嘴角的酒渍,于是手肘用力托起上半身。

    她伸手往前碰,而钟离舒挑眉向后仰头,于是她笑道:“殿下怕了?”闻言,钟离舒的目光闪动几许,眸光深沉,伸直脖颈道:“本宫没在怕的。”

    许泱越来越觉得那赌约立得好,令钟离舒竟任由她擦干嘴角的水渍,乖巧得由她上下其手,也不反抗。彼此视线交缠,钟离舒看向她的眼眸深处,为何她这双眼睛带给他如此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慢慢在他心中扎了根。

    “咳咳咳……”这时,门口传来几声轻咳,凌子韧的右脚踏入门栏,左脚却生根般地动不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总不能偷看屋里那两人深情款款的对视罢?

    听见凌子韧的轻咳声,许泱和钟离舒才反应,收回视线。钟离舒不悦地看向他,“来了干嘛鬼鬼祟祟,不出声?”

    凌子韧的视线在许泱和钟离舒之间来回,暧昧不清,然后十分无辜道:“我怎么没出声了?是殿下你们太认真了。对了,你们在干嘛?”他朝许泱和钟离舒撇来撇去,眼神很是欠揍。

    许泱忽地低下头,懒得回话。钟离舒起身瞪着他,手握成拳推向他的胸口,玩味威胁道:“连本宫的玩笑也敢开?”

    “别忘了,我们一月一次的射骑比赛就是今天,殿下不会是怕输罢?”凌子韧一身青衫,勾唇笑着,那笑容无法分清虚实,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