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之上,上万人马正在缓慢的前进着,王广走在队伍最中间,他虽然嘴上说的很狂妄,好像只要他一出手一切麻烦都可以轻松搞定的样子,但实际上,他的行军小心翼翼,完是一副生怕被人打了伏击的样子,因为之前的军队都败的太惨了。
要是按照王广的想法,最好一开始就带着一万五千人马都出来,浩浩荡荡的杀到金座城,可是这个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因为不但那个阿拉伯人不会同意自己做光杆司令,他也不敢真的把麒麟山随便放在那里,要是那里真的出了问题,自己也是罪责难逃的。
他也不是没想过拒绝出兵,但是使者说的还是比较合情合理的,元人在这里这么安排就是为了这两个地方可以守望相助互为犄角,要是他真的坐看金座城出事而袖手旁观,那么问题也就大了,以后元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但如果因为想要援助金座城而失掉了麒麟山,那么自己所要负担的后果也是无比恐怖的,更何况那个该死的阿拉伯人虽然不管事情,但也是胆小的要死,要是真的让他带着几百人在城里待着,他一定会马上逃跑的,所以他只能安排了五千人镇守麒麟山,在他看来这五千人只要不轻举妄动就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完可以平安的等到他回来为止。
带着一万军队走出麒麟山,他此时此刻脑子里面想的却不是立刻赶到金座城,而是要小心再小心,这十万银子是个好东西,但还不至于为了他付出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有命把银子拿回来还要有命去花掉才行。
王广是个悍匪出身,在他的眼中世间自有一套本来的运行法则,所以他不会象任何其他的元军将领那样相信自己的军队和战友,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相信自己,也绝不会相信任何其他人。
战马在路上慢慢的行走着,头顶上蓝天白云脚下是一片已经泛黄的枯草,看上去颇有点草原的感觉,陡的就想起小时候私塾里面学过的风吹草低见牛羊这么一句来了,不过刚一起头想要念出来,却立刻闭紧了嘴巴。
这里又不是草原,这里以前是一个城市,还是一座很繁华的城市啊,这附近以前到处都是农田,到处都是人家,怎么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呢?这荒原哀草的哪里还能看出一点点曾经江北巨镇的风采,才十几年功夫怎么人都没有了呢?
元人真的都是疯子,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说他们要杀尽天下的汉人,把这大好江山变成养牛牧马的草原?这要有多么可怕的杀心呢?
谁能想到一个嗜杀成性的土匪在这么一个地方走着的时候,竟然也能想到这种事情,这也实在是太过于触目惊心了。
一万人马还在向前行进着,队伍浩浩荡荡看不到头,斥候们不停地往来穿梭不停地汇报着各种发现,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但是王广却并不认为现在就可以放松警惕了,反而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就是担心自己的一个小小判断失误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凭着多年来当土匪的经验,他总觉得今天的感觉不是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安静了的原因,但实际上这里却并不安静,天地间有风,风吹动着附近将近一人高的野草,一切都是非常正常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东西的出现能让王广觉得有问题。
远远的一个斥候朝自己跑来,他手里并没有举着代表紧急军情的红旗,只是拿着一面蓝色的旗帜,则也就表示这一次也依然没有发现敌人。
王广的心再次放下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已经是多少次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再次放松下来。
那名斥候已经倒了不到三十步的距离,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笑容,可就在下一刻他的战马忽然踩到了不是到什么东西,猛地向下一塌,还没等众人闹明白是怎么回事,轰的一声巨响就从战马的马蹄下面响了起来,那名斥候连同战马一起都飞了起来,战马还是比较倒霉的由于整个腹部都暴露在爆炸范围之内,直接就来了个肠穿肚裂,一腔子杂碎都泼在空中,然后化成了血雨再次降落劈头盖脸的砸在了这些人的脸上身上。
和战马相比那个骑士还是好的,但是他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还是狠狠的砸在地上,当即也不知道生死,反正就是一动不动了。
爆炸的威力并不止于此,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空中翻滚的战马和骑士身上的时候,附近已经接二连三的响起了惨叫之声,竟然同时有四匹马和两个人倒下了。
“怎么回事?是什么东西?”王广此时已经傻眼了,他不知道刚才是什么东西袭击了自己的队伍,现在还处于蒙蔽的状态。
“是地雷!快跑啊,是地雷!”忽然有人叫了起来,那个人是个小官,据说也是从襄樊战场回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之后就一直不怎么愿意说话,可谁知道现在只说了一句话,就足够让所有人惊诧了。
“什么?”其实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喊什么,但看到这个人忽然变得焦躁不安并且准备夺路而逃的时候,立刻就有人慌了,看他的样子这个东西就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