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义正严辞地说他不会问也不想问,这才一盏茶的时间就变卦了。
“我们……七年前就在一起了。”我想了想还是说了。
他愣了愣神,眼角浮起一抹尴尬,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他……值得你等的,为了你得了一个……那样的名声。”
我愣住了,一时没懂他话里的意思,可当他眼里露出戏谑的笑意时,突然明白了,“你取笑我?”
“我哪敢?实话实说罢了。”
“几年不见,你这张嘴厉害了不少?”
“再厉害也没有你俩有本事,皇阿玛在京城里气得跳脚,你们倒好,早就暗度陈仓好上了,这回解了拉萨之困,我看你们怎么办?”
一语说到了我心坎上,我闭了嘴反身坐在软榻上,“反正七年前的历史不会重演。”
“那要看你们打算怎么开演了?”他也在我身边坐下来,指了指窗外,“暴雪封路,牛羊冻死无数,短时间内如果十三哥回不来,这场戏就要被迫开始了。”
我眯起眼睛审视他,“被谁迫?”
“今儿一早达布散了军粮,百姓欢欣鼓舞,他才来了两千人,你说他是凭什么底气在这里收买人心不急不躁的?”
我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珠子,艰难地把真相说出来:“京城里有人和达布密联?暗中支持他……吞并两部?”
“我猜的,”他微微歪头迎着阳光眯了一下眼睛,“是不是真的就看五日后。”
……
现实比我们预计的要严重许多,暴雪天晴之后拉萨街头出现了饿死的藏民尸首,最先遭殃的是老人和孩子,他们身体孱弱,耐不住寒冷和饥饿同时扑打。站在央宗殿上俯瞰拉萨,几乎日日夜夜都能听见转经筒的念诵声。
能调度的军粮散尽之后,我将汗府粮库里所剩不多的粮食全都搬到大街上,组织府上的丫头婆子藏兵侍卫发粮施粥,但面对饥肠辘辘人数众多的藏民,汗府的存粮杯水车薪,如同一粒石子儿扔进大海,激不起半分涟漪。
更可怕的是,就连曼巴这样属于中等收入的家庭竟然也出现在了讨粥队伍中,当我看见面黄肌瘦的吉拉跟在曼巴身后慢慢挪动的时候,心里一沉,几乎咬破了嘴唇。
我从舅舅房中出来的时候碰见了迎面走来的达布,他抿嘴一笑,摆了摆手:“又来看望亲王?他可好些了?”
我点点头,“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人还很虚弱,毕竟断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