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地方小,请来的大夫能知道我这是中毒已经很不错了,还要求他解毒的话就强人所难了,见我疼成这样,也束手无策得很,只手忙脚乱地开些安神的药,说睡着了恐怕就不疼了,气得钱晋锡差点没直接把他撵出去。
“为今之计,只有我先带她回京医治,”钱晋锡左右踱步,“这边的事刚刚开始,你必须留在这里,查方文苏。”
十三阿哥坐在床前一声不吭,脸色阴翳。
“万万不可,”那大夫没本事解毒,却还是尽职尽责:“病人身体非常虚弱,经不得长途颠簸,何况毒还没解,若是在半途中……”
他话没说完,钱晋锡气得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大骂:“你没本事解毒,也没本事止疼,还要拦着老子带她回京城,依你所说,咱们就让她在这里等死?”
“莘夕,”我含糊不清地念:“我不要回京城,我不要离开你……”
他抚着我冷汗涔涔的额头,什么也没说,冰冷的手微微发颤。
“您要老夫解毒,好歹告知老夫这是什么毒,也好对症下药呐!”大夫辩解道。
“我要知道这是什么毒,还找你作甚?!”钱晋锡厉声大吼,气得嘶嘶乱嚷。
十三阿哥站起来,脱下棉袍盖在我身上,将我拦腰抱起,“咱们走。”
钱晋锡吓得一个激灵,拦住我们,“你疯了?!这个时候回京城,是要前功尽弃吗?一旦你出现,他接着下完那盘棋,你百口难辩。”
“让开。”十三阿哥沉声道。
钱晋锡虽然不想让开,但慑于十三阿哥的阴冷,后退了两步:“你冷静一点,我现在就去那什么寨,一个个地严刑拷打,不信找不出下毒的人,说不定那人就是他派来的,就为了让你方寸大乱……”
“那他达到目的了。”事已至此,但十三阿哥说话仍然很稳,还加了一句:“别动东陆寨,秦诺在查。”
钱晋锡气急败坏:“查他奶奶,查到现在杳无音信,说不准已经跑路了!……”
话音刚落,便见外面急匆匆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泰安知县田道阳,他见此情景有些发愣,连忙说道:“臣是来送药的。”
“什么药?”钱晋锡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
“呃……”他有些犹疑,“是小女配的苦黄散,向来都有解毒抑痛的效果,小女听说文大夫无计可施,就斗胆向臣请命,要臣送药过来给格格试上一试。”
钱晋锡便露出一副百般不愿意的表情,“你家女儿配的?她是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