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额头上被砸了好大一个口子,而且还晕头转向地直犯恶心,但好歹抹了伤药用纱布包扎之后便疼痛大减,真正让我疼地哭出了声来的是断掉的手,苏爷爷嘴上说着专治孩子,给我接骨的时候却毫不留情,力气大的像是专治野兽那类大夫……
我疼地大哭大叫,手被拉直了又被翻转过来,他老人家却面无表情地细细感受到底是哪里断了,苏秀水急得满头大汗,顾不上给自己擦,反而拿着一块小手帕替我抹泪,蔺兰则只知道哭,倚在门边像是随时都要晕倒,嘴上还念着‘这也太狠了,太狠了……’
咔哒一声,我眼前一黑,没了半盏茶的意识,醒转过来后手已经被包裹起来,用条绷带吊在了脖子下面,苏爷爷指使着刚端药进来的苏秀水做这儿做那儿,见我醒了撂下一句:“这手养两天便好了,严重的是头,最好还是请宫里的太医调理调理,否则会落下病根。”
我捂了一把发昏的脑袋,连谢字都没来得及说,苏爷爷便转身出门去了。
十四阿哥摸着门缝钻了进来,一开口便问:“那凶神恶煞的老大爷走了吗?”
苏秀水抬眼看着他,说不上来生气,但被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压迫感十足,十四阿哥清了清嗓子,“我是说……那说话超难听的老大爷走了吗?”
苏秀水不依不饶,十四阿哥‘啧’了一声:“他虽然是你亲戚,但他欺负我,你总得说点公道话吧。”
我喝了一大口药,揪着十四阿哥的衣角不让他再胡说八道了,张口便问:“十三阿哥呢?”
他正被苏秀水看得浑身发麻,正愁没处躲,赶忙一屁股坐在我躺着的床边,“为了祭天的事儿,他这两天忙疯了,皇阿玛事无巨细样样都要过问,他便整日在钦天监、礼部以及乾清宫之间来回打转。”
原来他今天晚上没有去樊园的品花宴呐,我蜷起脚来,靠在膝盖上闷闷不乐,早知道我就不去那儿了,平白无故找了一顿揍。
苏秀水拉着蔺兰去取药膏,十四阿哥看着在她们身后关上的门,压低了声音问道:“这美人儿是谁啊?冷冰冰的瞧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快把我吓死了。”
“她不会说话的,你不准欺负她。”我拧眉道。
十四阿哥讶异地睁大了眼睛,想了想突然说道:“难不成她就是钱晋锡说的那个‘京北第一美’?哑巴仙子?”
我扶额叹息,钱晋锡这人怎么这样,整天在外面胡说八道。
“今晚的事,”他用手指头戳了戳我吊在半空中的手,“其实也别怪晋锡,他本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何况今晚又多喝了些。”
“你知道了?”我讶异,“刚才你不是去取酒了吗?”
他笑了笑,“钱晋锡跟来了,就在药庐外面呢,你治伤的时候他跟我讲了事情经过。”
我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不是万万没想到?”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