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挺好。”
“想过为什么吗?”她看着我,眼神凌厉,把我脱口而出想胡诌些什么‘我好看我可爱我逗人喜欢的话’逼回了肚子里。
“你知不知道刚才在乾清宫里,你替十三阿哥挡那碗热茶,差点就闯祸?”
消息传得可真快,我有些吃惊,嘴硬道:“不就是一碗茶吗?这有什么!”
“你私自出府的时候是不是遇上十三阿哥了?”
我不置可否,心里波涛汹涌,表面却装的无所畏惧。
“连八贝勒都看出来你和十三阿哥早就相识,更不要说明察秋毫的皇上了。”阿妈像个审犯人的狱卒,只差凶神恶煞手中握根烧红的铁烙了。
我咬牙:“那又怎样?”
“又怎样?”阿妈手里那根无形的铁烙已经戳上了我的心口:“让我来告诉你会怎样!你是和硕特部的公主,代表着大半个边西和藏原,十三阿哥是大清皇子,你们俩之间相隔十万八千里,却早已相识?难道你们之前就接触过?如今太子之位不稳,夺嫡之势渐长。七月,你根本就不懂一个小小的举动会牵扯出多少政治阴谋。害了你,害了和硕特部,甚至害了十三阿哥。”
难怪十三阿哥要我以后别再做那种事,我捂住嘴巴,还来不及惊讶,只见她指着我脖颈间挂着的断炎翡:“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个信物。”
就在这时,杜自芳来通报,说是十四阿哥来了,指名要见我,我来不及打破砂锅问到底,在杜自芳的再三催促下,只好满腹狐疑地离开了茉园。
十四阿哥翘着二郎腿坐在花厅里喝茶,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我从头到脚打量着这位悠闲的阿哥,他没有让人难以靠近的优越感,反而显得游戏人间,和十三阿哥刚好相反,他热情澎湃,暖的像团火,而十三阿哥却清幽淡远,拒人于千里之外,冷的如同冰。
“我站起来怎么样?”他嬉闹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这样你才更容易审视我。”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玩笑没有逗乐我,反倒让自己更开怀,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直截了当地问他有何贵干,他停住了笑声,却没有止住笑容,“刚才你在德寿宫受委屈了,我是来替额娘赔不是的。”
我歪着头:“德妃娘娘让你来的?”
他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当然不是,额娘她老人家是高贵的孔雀,还没向人低过头。”
我扑哧就笑了。
我和十四阿哥很快便熟络起来,这是我没想到的。他是个有趣又有度的人,用极其欢乐的语言带着我神游了一遍紫禁城,比如他说皇上最爱吃城西荣宝斋的芸豆卷,所以每逢四六日,梁九功公公便要亲自出宫去买。有一次下着大雨,梁公公全身是泥,哭丧着脸出现在乾清宫里,原来他在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芸豆卷全跌进泥里去,他捧着灰不溜秋的芸豆卷哭的泣不成声,让在场的人都笑得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