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危急,只能兵行险招。”无妄当机立断,沉声道:“你我各走一脉,将他体内真气逼回气海,以大乘功法先行压制。”两人随即坐定,四掌分抵魏玦前胸后背。一时间,气劲四起,萦绕不绝,吹得众人衣衫鼓荡。
“师父,徒儿好难受...”此时魏玦神志稍未清醒,口中不断呢喃,“徒儿错了...是徒儿说错话了...”他体内四股真气交相碰撞,七窍崩实,百骸灼热,如堕阿鼻地狱,备受煎熬。
无念闻言,心中不忍,却听无妄低声道:“凝神静气,切莫分心。”
以气御气之法,本就耗神费力,两人既需压制魏玦体内中流窜的阴阳真气,又要拿捏分寸,不伤其周身经脉,可谓是摇舟穿针,如履薄冰,不多时已是汗如雨淋,僧袍尽湿。
所幸无妄、无念二人均是修为卓绝,约莫一炷香的光景,便将四散真气困于魏玦气海。
无妄长舒一口浊气,缓缓起身道:“大乘功所设禁制终究有限,即便这孩子此生不遇濒死求生之境,那禁锢也必然在半年内被其自身真气冲垮,还是得另想办法。”
“当今世上能合阴阳、化乾坤的功法,唯有百年前碧游一门的‘善水诀’,可惜此派早已灭迹。若要保全性命,看来只能替玦儿毁了经脉...”无念轻叹惋惜。经脉若毁,即成废人,自然是不能习武练功。他想起当年所承之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对魏玦交代。
无妄忽道偈语:“万般皆有因,众相各有法。道既随缘生,果便自因起。”
“师弟愚钝,还望师兄释法。”无念不明所以,合十问道。
“十余年前洞庭流云轩的谢门主来寺中做客时,曾对老衲说起,他手中是有善水诀的。此事极为隐秘,这世上也唯独老衲知晓。”
“当真?”无念讶异未几,却是感慨道:“可谢门主仙逝已有数年,那善水诀亦绝非凡品。即便现任墨门主有此绝学,也未必愿意慷慨借阅。”
两人言语间,魏玦已是悠悠转醒,然此时他身体损耗极大,四肢绵软,却是动弹不得。
“师父,师伯,我这是怎么了?”魏玦自觉气虚无力,又见两人神情凝重,围坐在身旁。
无念将他小心扶起,正色道:“玦儿,你如实告诉为师,这几年是否偷学了什么武功?”
“师父当日已是答应教授武功,徒儿又怎么如此?”
无妄轻搭魏玦肩头,缓缓道:“孩子,以前是不是有人教过你吐纳之法。这几年身子又是否有什么变化?”
魏玦闻言,便将方雪鸢授法,上山时念不出的经文,以及每晚腹中绞痛尽数说了出来。
无念登时恍然:“玦儿身上存有道玄真气我本是知晓的,没想到他日夜熟读佛经,居然在行路调息之时,暗中凝成了佛门真气。”
“观自在菩萨。”无妄轻叹一声,摇首道:“雪鸢兄虽是一番好意,可道佛殊途,两家真气自然是难以契合,以至于相斗相冲,互为滋长。如今此二者强盛至此,这孩子又不会武学心法,所以才会这般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