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东宫,太子。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那是人人羡慕的刀山火海,那是无数尸骨堆积的一层黄金针毡,那是熠熠的宝物,坐上去才知是刺肉钻骨的疼痛。
隐忍,燕无恒自坐上去那一刻起便烂熟于心了。他能放下,亦能想的明白,最能忍耐,既然得不到索性便只能成全。
清晨,朱雀大街。临街的铺子都还关着,只早早开了路边的早餐摊子。燕无恒拉着有壮东逛西逛,几步一家早餐摊,唯独不见这个点便支起架子做生意的酒铺。
“诶,本太子不过是想找个地方与壮兄你把酒言欢,这些懒惰的商家却是一个有颜色的没有,个个店门禁闭!”燕无恒语气夸张,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商家没病,酒肆大多傍晚才肄业。商家也没想到那个疯子一个大早便去买醉。”有壮瞅他一眼,怼了回去。
燕无恒是个疯子,自己疯还不行。
昨日还情深似海泥足深陷,昨夜似乎还看他那屋中灯油一连燃了个彻夜。本想今早起床后再安慰两句,过去个面子。有壮便被他大清早闯入房中,屋外天还未亮,朦朦胧胧青灰颜色燕无恒便直接掀了自己的被子,遭头就喊要请酒。
有壮只消要被他喊的耳膜震裂,他就是翻来覆去不想理那聒噪的凤冠鹦鹉,也被生生从床上拉了起来。
“本太子来了大辰都还未曾好好逛逛,现在正是个时机,壮兄,请你喝酒。”燕无恒朝他抛了个媚眼,天生的细长狐狸眼不扮亦有十二分妩媚。
有壮穿好了衣服,正襟危坐房中正中闭目品茶,不去理会他那讨笑,只是一杯茶还未曾动了一半就硬生生拉出门去,一连闲逛到朱雀大街上。
“过来。”有壮拉着燕无恒径直坐在了路旁一家早餐小摊桌前。
早餐摊都尚还在准备,正在汤锅前忙活的老板娘回过头来“现在熬好了汤,主食还在屉上,我先盛两碗热汤让二位驱着寒?”
有壮朝老板娘点点头,燕无恒又朝着转身盛汤的老板娘喊“老板娘,有酒吗?”
老板娘回过头歉意的笑笑,没有。
早餐摊真的不卖酒。
牛尾罗宋汤,老板娘应该是有自己的秘方。熬出来的汤色泽鲜亮而油清,稀少的浮了一层在碗口,入口并不油腻,只是酸辣而醇厚。
“这儿的汤还不错,壮兄你也是第一次吃吧?”燕无恒拿着汤勺,连肉带汤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